婵一开始哪里敢对张盈起杀心?
“她对张盈的每一点嫉恨,都是我暗中替她加上去的,徐靖对张盈的深情,她与张盈的差距。
“当一个人本身贪欲就很盛的时候,你甚至都不必做太多动作,她自然而然就会那么想。
“更何况,我与她在某种角度上心态是一致的,所以我很容易控制她。”
他笑得自得,仿佛在复述自己的丰功伟业。
沈羲忽然心里泛起了恶心。
昔年的毕尚云因为被人践踏,然后萌生了要掀翻大秦灭掉整个赫连族来践踏别人的心理,从此联手段幽计划灭国。
他那颗变态的野心从十三岁时就开始了,果然段幽不是屈死的,那么徐靖的死也的确不会是偶然了。
“你杀徐靖是为了灭口还是为了什么?段幽失败之后那些年你又去了哪里?”她问。
“杀徐靖的理由很多。一是段幽死后他查到了一些我的线索。二是他是张解暗里授予了可以随时回京的人。
“三是他是安国公世子,杀了他对于安国公府,五军都督府,以及整个朝廷损失都很大。”
他安然道:“正好云南那边爆发疫情,我暗地里作了番手脚,让他染上疫病,他到底是死了。”
沈羲握拳,这回甲嵌进了肉里。
“段幽的失败对我打击的确很大。但那个时候我已经不能回王府了。
“我没有退路,于是我又通过别的人,相继辗转认识了各地拓跋将领,继续策反,但都无一例外地失败。
“再后来我深思熟虑之后就寻到了李锭,李锭与赫连贵族也有仇怨,在我连续利用几场事件进行劝说之后,他毅然揭了竿。
“剩下的,你们大约也都知道了。”
沈羲举起杯子,目光再落到桌上的雪梅图上。
她画的两幅图为什么落在他手上,仿佛也很明显了。
她“有幸”成为刺激他“奋发向上”的标杆,岁寒三友图是他们之间唯一的交集,还是间接的,当然有纪念意义。
而这幅作于她死前半个月画下的雪梅图,想来是因为纪念她的死吧!
毕竟自她死在温婵手下开始,他的抱负终于走出了第一步。
“你没有娶妻吗?”她忽然问,“你的儿女呢?”
……
月色仿佛更加黯淡。沿路的柳树像巨人的发丝,在略显急促的晚风里飘忽不定。
今夜应是有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