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刺史府的“牧爱堂”下,“牧风尽节”四个大字熠熠闪光。
新任不久的刺史黄泉,正对作一具光可鉴人的铜地云花蔓纹大大镜,对照衣冠,只觉得贴身又轻又软,富贵华丽的仿佛换了个人似的,轻轻拉着袍服上的褶子,水亮油光的缎面泛发着光彩,总人觉得有说不出的惬意。
他很喜欢这种感觉,作为掌握着一州六县数十万口的生杀予夺的大权的人物,想象着和那些小百姓们不敢抬头正视的贵人们,称兄道弟,轻描淡写的讨论这他们象蝼蚁一样微薄的身家性命。
他更喜欢被人叫做黄泉大人,就如那些部下被称作黄泉军,虽然看似很久以前,他也曾和这些人中的大多数一样,在埋禄在黄土超天中,为半饥不饱的混一口吃的奔波,就是生命唯一的意义。
所谓百年积累的世家、三百年成就的郡望、千年底蕴的氏族,都遭了大祸了,贼军来了杀、官军来了也杀,流贼过境更杀,多少古老的姓氏,和尊贵的血系和门第,都泯没在这往来征杀的拉锯中。
在这种情形下,才是他这种新进寒族小姓,卑贱之身的草莽,出头的机会,连绵如织的战事,同样也造就了他这样一大批新起的寒门。
手上握了足够听话地刀子后。
平时那些仗着尊贵的姓氏,见了官家人也要高高仰起头说话的高门族人,也不得不放下习惯端拿的身段来,对掌兵握权的存在,低声下气的配上笑脸,求一个出路和平安。平时想也不敢想的东西,也自然有人乖乖的奉上门来,这就是初尝权力地滋味。
毕竟。
哪怕官军大不收复了河北。各地仍旧不平安,常常有一些大户之家,依靠左右逢源的手段,熬过战火,却被流贼灭门的消息。所谓的山东七大氏族位首的河北门阀,经此一乱损伤最大。更有说朝廷亦欲乘此重修《氏族志》,削夺一些《氏族志》上的经年累月所拥有地优待和特权,不免有些人心惶惶,连带他这样没有太深厚的根系和渊源的实权派,也变的吃香起来。
现在河北局面很乱,虽然说都是朝廷官军,但是朝廷禁军、卫军、边军、府兵,乃至地方的守捉、团练兵,甚至是反正的前叛军,各种势力错织在一起。甚至如外来的客军,西北军、山南军。朔方军等都各据有一些城池,行以代管之责。西北军又分河西、北庭、安西、陇右,而朔方军又分做云中的郭系、和北都的李系、。。。。。靠近河东,到潼关的一带地,却是一些被称为靖难军的前禁军在控制。
而诸多州县根本就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