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的安置屋。
甚至连当初迎接圣驾还都,而新修起来遮掩贫民窟的外墙,也因为缺少巡视和维护,再加上附近住户撬取建材和地基,变得百孔千疮残败不堪。
而靠近城门的地方,这种情形越是严重,因为靠近当年长安历次攻防大战的地方,被攻城的石炮和火弩殃及池鱼的最严重,而守城的叛军,也优先就近从这些坊区拆取木石,因此许多街道,不是被烧成白地,就是被拆的只剩笨重的地基。就算是迁回来的住户,也多半是在原址搭个容身的棚子,再做打算。
结果许多外来卖苦力,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什么的,经常顺着坊墙的破口,成群结对攀入,盘踞了这些废弃的房子,暂时栖身,以逃避城管查拿的暂住证,尽管如此,还会经常看见,手持缠头棍的城管和京兆府,会有人被举发,然后里头的临时住客,成群结对的象被水淹的蚂蚁窝一般,撵出来四散奔逃,逐一抓进城外的劳役营。
于是许多废宅中,白天还没什么,到了晚上走在大街上,往往能看见鬼火一般的动静,让人不寒而栗,在加上一些闹鬼的传闻,因此甚至连巡夜的城管,也宁愿多绕点远路,而不大愿意来这样的地方。
在一所破败的已经倒塌半边,而不得不废弃小院里,年轻的主人,穿着半旧发白的夏衫,汗淋淋的蹲在小小的菜畦里。
拔了几丛黄、鲜芹,摘了嫩瓜和青豆角,又到门外挖了新笋,几个钱提回一条大肠,一帖豆腐,再沽了点浊酒,炒做几盘治了一桌酒菜。
用肠油在锅底滚一滚,在倒进新嫩的水豆腐,就是汤水。
随后又来了几个同样年轻的客人,各种手中提着几尾豆丁小鱼、一包黄糕,两三切的腊鸭脖子,半斤酱豆子,邻家也送来几个鸡蛋,没油的摊一半,炒一半。
拿肉皮把锅底抹抹,就着葱白炒热剩饭,直到发出焦黄的香气来。摆了一桌,没有多余的闲话,大家很快就大快朵颐起来。
在这场临别的会餐上,大家似乎有满肚子心思,随着喝的越来越多的廉价浊酒,也慢慢的散发出来
“致璋兄好啊,虽然没入选,却去了北衙的随军营校虽然是教那些丘八识字,但也好歹是稳定的正职。。。这点经历混的好,将来出幕,也有人肯要啊”
“京华年摘不是正式聘你了么,虽然只是从笔头做起,那可是杜子美的手下啊,被称为地下御史流风向的所在啊。。。”
“某做不了了团花锦簇的文章,也没有名动公卿的诗才,也就喜欢发点牢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