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矢在我面前的盾牌上弹开,这不是第一只,也不会是最后一只,
自从长安惊变的那一夜后,我还没这么近距离的与死亡什么接近,不过多年的军旅生涯,也养成了另一个特质,麻木的处变不惊或者叫做没心没肺。
我难得饶有兴趣的捡起来,看了眼呸了声,居然是石簇打磨的箭头,连回收利用都不可能了,吐蕃人何时窘迫到这个程度了,金属武器不够用,开始玩石器时代的家伙了。
我看了眼伤痕累累,似乎血流的越多越兴奋,直咧着嘴笑的程十力。
“还能冲几次么。。”
“多少次都好说。。”
不远处,再次逼近我本阵的吐蕃士兵,与本阵的护旗驻队,几乎是隔着十几步的城壕,抵近对射着,轻短的投矛和无尾的连弩短矢交错编织在一起,不停在人群中溅起血花,收割着生命。
星宿川上,吐蕃人的援军在他们崩溃前,再次赶到,唐人也似乎到了极限,当天夜里开始出现逃兵。这是唐军进入吐蕃后第一次出现了成建制的逃兵,虽然很快被驻队巡营的虞候将曲端,带着亲兵追杀抓回来处刑。
“又不是保家卫国,值得兄弟们披肝沥胆坚持下去么。。”
有些癫狂的逃兵,在被斩首前的话还历历在耳,
另外一些精神状态出现问题的矛头已经出现了,比如有士兵突然大发癫狂砍死协运的青海藩部青壮。,
“虞候军呢。。”
“正在填补左翼的空缺。。”
“龙牙队呢,”
“龙牙队正在曲都虞候那里督阵。。”
“骊人营正在花石峡保护后军的辎重。。羌马营和横山军一起阻击白兰山方向的来敌。。”
“山林队。。”
“山林队正在与吐蕃人渗入的游骑纠缠。。”
“捉生队,正在突击吐蕃援军的本阵。。”
打到这一步,十数万人马在星宿川上铺展开来,又交错在一起,不时大队小股的士兵相互渗透到中军附近,然后遭遇厮杀,象飞蛾扑火一样,让我的中军大旗附近,时不时很有些惊险的味道。
我们还有一只预备队,安西兵马使李元忠的三千山地健儿,其中至少有一大半还能够战斗。从花石峡赶过来只要一个时辰时间,但我觉的显然还没有到那么一步。
“**娘的,又来了。。”
程十力咆哮的大嗓门,在名器大嚼铁掀起的血肉横飞人形旋风中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