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煞白,她身躯颤抖着,看向自己与夫君诞下的唯一子嗣。
那个衣服上有四道衣袖,长出了四双手臂的青年人。
青年人面无表情地与她对视。
「庄儿……」她颤抖着嘴唇,向青年人发出呼唤。
「阿娘。」青年人点点头,口中发出阴森森的、没有一丝人味儿的音节。
「你爹他,你爹他要把为娘留在这里啊,他让为娘留在这里断后啊——」梁家主母泪水涟涟地向青年「梁庄」诉说着。
梁庄认真地听过母亲的诉说,道:「父亲做得对。
母亲旗子摇得最好。
有你在这里摇旗扇风,鬼兵声势更壮!」
「那你娘就没命了!」梁家主母尖声叫嚷起来。
「我会给阿娘烧纸的。」
梁家主母死死地盯着自己生下来的儿子-梁庄看了好一会儿,又转眼去看已经跳下法坛的天盘道坛传度大法师-梁雄,目光在这两父子之上流连,忽然尖叫道:「不能只我留下,我要让她——」
她一扭头,尖锐的指甲指向了一脸木然的童青竹:「她也得留在这里!」
梁雄皱着眉,斥道:「你真多事,儿媳妇的事不用你来操心!」
「儿媳妇?
你那是给庄儿选儿媳妇呢?还是给你自己挑漂亮小妾——」梁家主母话未说完,便被突然暴怒的梁雄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口角流血,脸庞肿得老高,当场说不出话来!
「我看你是越来越猖狂,不把我梁家的家法家规放在眼里了!」梁雄怒斥了老妻两句,转身便欲离开。
一直站在第三排条凳上动也未动的梁庄,这时忽然道:「阿娘既然要我的媳妇留下来和她作伴,那就让我的媳妇留下来吧。
我多烧些纸而已,
父亲,你紧张些什么?」
梁庄没有情绪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梁雄。
梁雄神色阴沉,在儿子目光注视下,竟然说不出话来,也未有似对自己老妻一般,抬手也赏儿子一个巴掌——他或许可以打儿子一个巴掌,但一定会换来被儿子那双饿煞诡手掐死吃掉的后果!
梁庄盯着父亲看了一阵儿,见父亲未有回应自己的话,
他抬起头,
看向对面的云雾深处。
隐隐约约山崩石裂的动静从彼方云雾中传出,
一杆黑旗幡直直地往下倾倒。
「集法道坛已经被伐倒了旗子,破了道坛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