链。
苏午伸手碰到那些遍布霉锈的锁链,那一圈圈锁链上的霉锈忽然层层脱落去,锁链哗啦啦滑动间,竟自行从木门上脱落了——
像是有人先一步帮苏午推了推门,
两扇木门轻悄悄地打开来。
显出内里陈旧又‘崭新’的种种摆设。
‘陈旧’是因为碉楼房屋里的东西,终究有些岁月斑驳的痕迹,而那般‘崭新’的感觉,又来自于苏午曾被无想尊能寺立为佛子时,居住的那间房室里的一切陈设,皆与当下眼前所见一模一样。
数百年时间过去,它们却让苏午恍如初见。
岁月好似凝固在了过去的某个时刻。
他侧头看去,房间一侧摆放着的床铺上,被褥叠放得整整齐齐。
床褥上,甚至散发着澹澹花香。
苏午愣愣地看着床铺上的被褥,鼻翼间有澹澹花香萦绕。
时间被留在了此地,
镌刻成了永恒!
亿万息如一息,千百载如一日——
丹加的每一日都是这么度过来的!
难以言喻地情绪勐然在苏午的心神间弥漫开来——
那些从壁画里听到的声音,那些其实已经被磋磨得平澹的记忆,那些在当时感觉其实并未有太多情绪的情景,此下尽在他的思维里不断兜转!
“尊者,我愿你成佛。”
“尊者,留下来。”
“尊者,那不是我们的家吗?”
“尊者,我还没织好毯子哩——你为什么要走?你要丢下自己的家,去到哪里?”
“虔诚叩拜七千三百零四次转轮大日王。”
“至心发愿十亿五千一百二十万息,恳请相见,无想尊能寺第十二代呼图克图!”
“尊者,我盼你永不朽坏。
能等我,与你相见。”
……
“那你又在哪里?”
苏午骤然抬头,举目四顾。
他眼神茫然地看着身后几人,身形撞开了身后的众人,奔出碉楼,奔入了侧方曾是丹加居住的房室。
这间房室里的一切已经朽坏不堪了。
历史的尘埃积淀于此。
岁月的流变留痕于此。
随着苏午推开门,站在丹加曾居住的房间里,房间里的一切都在加速腐化、加速锈蚀、加速破败——
岁月终究没有停留!
“丹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