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骏马放缓了速度,正停在围了破落石头屋子一圈的篱笆院外。
男人头戴皮胄,面甲里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他一脚踹碎了那被精莲僧关得万分紧实的篱笆院门,拔步奔入石头屋中,看到了倒在地上,咳得满嘴鲜血,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四个人。
“龙咳。”
看着四人身上萦绕的细微诡韵,男人眼神静定。
其肩膀后长出一双漆黑手臂,那各生有十根指头的手臂探入阴影中,即从阴影中擎举出了一支巨大的漆黑棒骨。
男人握住那根八尺多长的棒骨,那飘转于四周的淡淡诡韵就尽数往他手中漆黑棒骨聚集而去。
倒在地上的四个人,呼吸声渐渐平顺。
咳嗽声渐渐消止。
他们浑身无力,倒在地上暂时难以爬起。
一身泥泞的男人转身走出了石头屋子,石头屋外的脚步声不时响起,一直都未消失。
恢复了些许力气的农妇从地上爬起来,男青年扶起了父亲、自己的妻子,四个人听着门外的动静,互相搀扶着,缓步走到门口。
看到靠着石头屋子侧方,低矮的棚屋里。
那一身泥泞甲胄的男人坐在自家的灶台边,那灶台上,架上了一口自家绝没有的大铁锅,铁锅极大,里面炖着肉、骨头,肉汤却是黑红色。
肉汤沸腾了。
一阵阵药香混合着肉香钻进一家人的鼻孔里,仅仅是那一阵阵的香气,就让他们原本还十分疼痛的胸膛,渐渐变得舒适起来。
披着甲胄的男人察觉到石屋里的一家人投向自己的目光。
他站起了身。
身上甲叶碰撞,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这阵声响吓得那一家人立刻缩回了脑袋,缩在石头屋子里,不敢有任何动静。
房屋外,
传来那士兵的声音:“先喝汤,再吃肉。”
“会有人闻到肉香过来。”
“有人问你们要肉要汤,你们须分给他们。”
“喝了汤,肺腑上沾附的龙咳疫病即被洗净,吃了肉,自身损失的气血才能恢复。”
“走了。”
那声音响了一阵,就倏忽消寂下去。
房屋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农夫听着那阵脚步声渐至微不可闻,他心里忽然涌起了一种冲动——他探头看向门外,那满身泥泞的‘士兵’已经翻身骑上了篱笆院外那匹白得发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