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时能有命在,而非在尚且是一个婴儿之时,就死于襁褓之中,大半功劳都是因为屋里头那个人当时舍身救你,那时情形之险峻,非是亲身经历者,不能体会。
屋里面那位,可以说是你的再造父母!
贫道从前也常常这般提醒过你,你自己也灵醒些。
待会儿进了门后,一定要礼貌些,看见那人就给他磕头,称他作‘大父’也可,‘伯爷’也可,而后就老老实实听他说话,不要左顾右盼,不要顽皮!
可记住了?”
‘丁隐’脑海里回响着邵叔父的言语,走近那破落屋室的房门口,心中忐忑不已,又扭头看向不远处站在院子里的邵守善。
邵守善板起脸,冲他摆了摆手:“平时招猫逗狗惹人嫌,连诡你都不怕死敢逗一逗,这会儿子露怯了?
上不得台面!
快去,快去,莫失了礼数!”
听着叔父的话,丁隐脑袋昏昏涨涨的,心里又生出一股胆气来,转回身推开了那道破破烂烂的门,探头探脑地朝门里头看去——
他还未曾看清甚么,身后又响起叔父警告的提示声:“咳!咳!”
丁隐忙把脑袋又缩回去,接着直起身,挺着胸膛,膝盖关节僵硬着,好似不能打弯儿一般,直挺挺地迈进了门内。
“把门带上!”
门外叔父又急声提醒他。
他赶紧转回身去拉那扇门,结果动作太急,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好在他扶住了门,终于未有跌倒,在叔父失望的叹气中拉上了门。
屋子里点着一盏油灯,但光线并不大亮,丁隐站在门口,只能看到前头那张椅子上,坐着一个高高大大的人影,他穿着一身缝了好些块补丁的衣衫,衣衫上还沾染着些赤金色的痕迹,那些痕迹,反而把那个男人的身形衬托得越发威不可测!
丁隐不敢再看椅子上的人,他心虚地挪开目光,就看到了黑暗里浑身都在闪烁火光,形影朦胧的人形——他再不敢多看,垂下头去,真依着叔父在门外的告诫,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朝椅子上的男人磕头行礼:“丁隐拜见大父!”
他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
向来天不怕地不怕,乃是个张狂性子的小童子,今下乖乖蛰伏起了爪牙,也开始讲礼貌了起来。
或许是这房间里光线太暗,一切都显得模糊未知,丁隐心生出了对未知的恐惧——也或许是椅子上的那人天然间对丁隐有种来自于血脉中的压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