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豆一念及此,内心迟疑了一下。
若此人强撑着装蒜,在门神审视心念之下,心神毁碎,待面见圣人之时,已变作一个傻子,那岂不是他的罪过?
“如若窥视门神,会致自身心神受损。
你只需低下头去,放下戒备,心中疼痛自会消解的。”面甲中传出褚豆瓮声瓮气的声音。
苏午闻听褚豆所言,笑了笑,收回看向通道尽头那张牙舞爪的神画的目光。
唐宫之中,镇诡手段果然众多。
譬如这隐隐流露天人交感之神韵,张贴于门上,以种种神兽、武将作为题材的门神画像。
此般画像就有驱逐厉诡之效用,甚至画中之神兽、武将似有灵性,能够审查人心之中有无邪念!
这般‘门神’,似乎综合了佛门的‘愿力修行’与道门的‘香火成神’之法,将二者融会贯通形成了这种门神画像。
尤其是唐宫之中诸多‘门神’借助九宫八卦、龙脉地势之布局,相互叠合,效用更加猛烈,陡然面对画中门神,便是性意积累再雄厚的修行僧,都可能一刹心识受损,若再不止住窥视之心,便可能陷入‘重重门’中,在门中诸多门神层层绞杀之下,心识彻底崩溃!
不过……
“我持身正大,正念恒一,只是欣赏这一副副神画而已,并没有窥视之心,它却不会毁伤到我。”苏午笑着向那肉山将军‘褚豆’说道。
褚豆闻听苏午所言,却觉得苏午有些自大。
他哼了一声,仰着头领着苏午继续朝前走。
苏午亦不在意褚豆的态度,跟在对方身后。这位禁宫中的将军而今已经佩戴好了头胄与面甲,遮住了其头顶血色莲台,以及盘绕莲台而下的赤龙纹身,苏午对其身上纹身颇为好奇,还是在此时出声问道:“我观阁下身上隐有诡韵流转,然而那般诡韵对阁下自身似乎未有毁伤,只止于肌肤之间而已。
此般法门委实高妙,阁下出身哪个宗派?”
褚豆转头扫了苏午一眼,瓮声瓮气地道:“我并不曾拜入过甚么宗派之内修行,不过你也没看错。
这是‘丹青司’的‘刺青法’。
根据不同人的不同命格,将云芨符箓缩写得如针尖一般小,刺刻在不同人的皮肤之上,中间须要不断集合种种野兽的血液,作为刺青所用墨汁,最终形成此般刺青图。
可以‘刺青图’困锁厉诡。
在不懂的人看来,也就像是厉诡留在肌肤之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