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午却说什么都不打算将之放走了——其当下还是声名不显、未入‘正途’之时,苏午多在其这里烧一烧‘冷灶’,早晚也能将对方焐热。
“阁下既得圣人看重,想来书画技艺比之吴道子亦不遑多让了,我请阁下过来,实是邀请阁下与我游历天下,尽情施展画工,于人世间留下不可多得的妙笔天工。
请阁下在我‘不良司’中,暂领‘神工部主事’一职!”苏午看了看被杨惠之紧紧拽着的那匹老驴一眼,直接取出一包金银,递向了杨惠之,“这些银钱,算是我私人相赠老丈,不算在老丈‘神工局主事’的薪俸之中。
老丈自去购一匹良马,留些钱财供家小花用!”
苏午此般举动,直接打了杨惠之一个措手不及,叫他愣神半晌也未反应过来!
他与道玄虽是同门,但道玄今时已入诸王侯乃至圣人之眼,名声渐重,而他四处贩卖自己的画作,却很少能将自己的画作卖出去,那些在他的书画摊前停留的长安士人,不是觉得他画工‘刻意模仿’吴道子,就是直接认为他只会复制吴道子画作,自身并无特点!
惠之渐被同门师兄声名所累,生活愈发穷困潦倒,只靠着朝廷那份微薄薪俸维持生计。
家中老妻虽然甚少埋怨他,可他每见妻子越发衰老的容颜,每日围着织机忙碌到深夜,只为多挣一餐饭钱,心中便更不是滋味。
今圣人传旨,令吴道子投不良司去做事,吴道子却恰巧不在供奉司中,圣人便令供奉司诸画工主动报名,往不良司去报道,愿意去投不良司者,不仅能在不良司领一份薪俸,大内供奉的那份薪俸亦可会被保留。
当时供奉司内,诸画师推辞不从,他们好歹也是内教供奉,日后总有机会‘出人头地’,或能为圣人看重,点为‘翰林待诏’,成为朝中清流,可若去投‘不良司’,便等同于踏入‘浪荡子’之列,也就自绝了前程——他们又如何能愿意?
杨惠之原也不愿意。
但想到自己生活困顿至此,,又日渐苍老,早已没了所谓‘前程’,前去不良司还能多领一份薪俸,改善家中贫微生活,是以杨惠之把心一横,主动应了圣人的旨意,来投不良司。
旨意传回家中之时,杨惠之夫妻二人不免相顾垂泪。他自觉前程尽墨,心灰意冷,颓然前来赴任,却未想到自己亦有‘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时,竟在这位不良人主事跟前,受到如此礼遇!
这一瞬间,杨惠之竟有‘感激涕零’之感!
他看那位美郎君眼神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