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法门不能延年益寿,但却可以致体魄强盛,在咫尺之间,人亦可以‘敌国"。
并且皇帝龙驭宾天以后,体魄亦将散化‘五德贤劫气韵",庇护李唐皇脉经久不衰,形成种种碑相,相护子孙后代。
此‘五德社稷体魄",在庙堂之中并不算是秘密传闻。朝官多知唐皇修有此般大法,但此般法门施展起来,究竟又有怎样神异?时人其实甚少见到,毕竟皇帝久居深宫之中,禁中种种庇护已令唐宫犹如铁桶一般,又哪里有皇帝施展此般法门的机会?
王充看着被蒙上一层青黑阴影的四下房屋摆设,笑着向宗正寺卿高渺说道:「而今便只需在此处等待,远观汉道士钟离权与镇国侯之间斗法即可。
——圣人可有传下诏令?
令我们何时动手?」
高渺瞥了王充一眼即收回目光,道:「圣人不曾给阁下传下诏令么?我今亦暂未受到圣人诏令。」
王充闻言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道:「看来圣人心中,仍然迟疑未决,未有定下今时是否出手。
该出手时就出手,临阵举棋不定实是大忌。」
他说完话,忽感觉到似有意味莫名的目光从身后投向自己,便倏忽转头——只看到身后站着一青衣小吏。
青衣小吏身形高大,此时低着头,手捧着一副拓版碑相图。月光倾照在他的面孔上,他面上神情沉定。
王充愈看这小吏,愈觉得有些眼熟。
某个念头在他脑海里将成雏形之时,高渺忽然清了清嗓子,道:「我倒觉得,临阵举棋不定,反倒是成大事者的雄主方才会有的表现。
每逢大事有静气,实属难得。」
闻听此言,王充摇了摇头,又盯着那青衣小吏看了一会儿,也未看出甚么端倪,便道:「圣人令宗正寺于此间布下贤皇十二碑相——而今只见‘太宗庇荫碑相",未知其余十一副碑相,又在何处?」
「时机未到。
时机一到,你自然知道其余碑相去处。」高渺如是回应了一句,往那座不受太宗庇荫的不良人馆舍看了一眼,正见到有一高大道士,背着一柄法剑,昂首步入不良人馆舍之中。
钟离权已至此间。
王充心有感应,不再观察那让他隐隐觉得熟悉的青衣小吏,跟着转头看向不良人馆舍,在太宗庇荫之中,目视着钟离权昂首阔步走入不良人馆舍角门之内,直至其身影被黑暗完全吞没。
……
不良人馆舍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