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在孙玉厚的主持下,完成了分家仪式,孙少安没有要家里的任何东西——其实家里根本就没啥可分的东西,只是和秀莲到新修建起的地方另起炉灶过日月罢了。 实际上也没办法分的那么清楚,少安的孩子虎子离不开爷爷奶奶,孙玉厚也舍不得这个孙子,两家要是有什么事情,彼此依旧会下死力气帮忙。 分完家,沈隆就该离开了,不过不是马上回黄原,他还要去隔壁的罐子村看姐姐,去原西县看妹妹,临走前他和玉厚老汉说了自己的打算,“我现在在黄原基本谋到出路了咧,这些钱你先拿着,过两年攒下钱了把家里收拾收拾翻新下。” “你走你的!这两年爸爸还康健,能种了这点庄稼。只要你能在外面闯出个世事来,爸爸不拉你的后腿!你出门爸爸放心着哩,不会闯出大乱子来……”玉厚老汉豁达地说道,“你只管闹你的世事去!你到了外面,可要你自己操心哩!爸爸盼你这辈子不要象爸爸一样,活得蜷胳膊曲腿的……” 沈隆鼻子微微有些发酸,玉厚老汉让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和绝大多数中国父亲一样,他们自己受再多的苦也不说,只希望孩子能过得好一些。 “你赚的钱自己留着,家里现在也没啥用钱的地方,穷家富路,你在外面花钱的地方多着哩。”玉厚老汉死活不愿意收沈隆的钱,还是沈隆硬塞到他手里。 不用担心,我赚钱的门道多着呢,最多再有一两年的功夫,我就回来给家里箍新窑,盖的漂漂亮亮的,让大家都看得原先双水村最穷的老孙家有出息了。 和玉厚老汉道完别,沈隆又找到少安,砖窑现在已经改造完毕,开始试烧第一窑砖了,堆在外面的柴火还剩下不少,的确比原来节省多了,透过观察口可以看到里面的青砖已经快烧好了,花费的时间也比以前短,效率提升了不少。 “还是有文化好哩,那能想到这么改下就能省这么多钱还有时间,这回原先烧三窑的柴火和时间就能烧四窑砖哩。”少安激动地说道,这意味着他可以赚更多的钱,原先一个月能赚七八百,现在或许能赚到上千块。 “这样你和嫂子就更累了。”沈隆说道,乡镇企业的创业期都是异常辛苦的,新窑节省了燃料和时间,却让他们不得不加快和泥、打砖坯的速度,“上回那个老师傅说咧,这种情况最好是置办个制砖机,把泥巴从那头倒进去,砖坯就从另外一头吐出来了,比人打的快多了,质量也好。” “那怕是要花不少钱吧?搞不好又得借钱。”贫困家庭出生的人,对借钱总是充满畏惧。 “这不是借钱纯花销,而是自己给自己挣钱咧,就像你早些时候买骡子运砖一样,迟早能赚回来。”沈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