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也是不男不女,但能在上阳宫这样的修罗场爬到中常侍的位子,成为被天子信任的宦官近臣,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不弱。
他为难地笑了笑,“中书令大人深夜进宫,小人按理说应该第一时间通禀。只是,陛下近日为北疆之事劳心劳力,动辄龙颜震怒,小人也很难办啊。要不,中书令大人先悄悄告知小人,您进宫禀报的事情,若真的关系重大,小人便是拼着被陛下惩罚的风险,也给您报上去。”
若是平时,风仁被刘常侍这样为难,肯定会气得拂袖离开,懒得跟一个宦官计较。
只是今天,他反而冷笑着回答,“辞官。”
刘常侍脸色巨变,哎呦哎呦地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惹得中书令大人如此震怒?辞官致仕非同小可,这话一旦说出口,可就覆水难收了……您怎么……”
风仁冷着脸道,“看样子,陛下当真是睡下了,风某也不便搅扰,明日便上书陛下……”
刘常侍也不敢拦了,连忙说进去通禀。
他再傻也知道,这个时候风仁致仕辞官,无异于是火上浇油。
风瑾暗暗瞧着奢靡精致的上阳宫,再看那位趾高气昂的刘常侍,一片寒意在内心蔓延。
风仁皮笑肉不笑地冷冷道,“那便有劳刘常侍了。”
刘常侍头皮暗暗发麻,虽然他是手握一定权利、作威作福习惯了的宦官,但碰见风仁这样正经八百的士族之人,依旧有种抑制不住地卑微和心虚感,好似天边的云与地上的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