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州,上虞郡,沧澜县,此处毗邻北疆边陲。 北疆粮食产量极少,时常有成群马匪打家劫舍,抢掠金银珠宝或者米粮畜牲,稍微貌美年轻一些的女子若是被抓住了,更是难逃魔爪,亓官让的母亲便是这般遭了殃,无奈怀了他。 只是,那时候的北疆还畏惧东庆的国力,夹着尾巴装孙子。 亓官让母亲被送还回来的时候,她的肚子已经三个月了,未婚失贞又怀了身孕,周遭邻里指指点点,老父老母更是直言不认她,她只能咬牙含泪嫁给亓官让的父亲,之后落户上虞郡。 这是二十几年前的老黄歷了,也是那会儿的常态,所以像亓官让这般的存在,不在少数。 北疆异族不肯承认他们的存在,东庆百姓视之为耻辱,像是钻风箱的老鼠,两头受气。 自从上虞郡境内三城沦落北疆手中,边陲百姓的生活更加艰辛,家家关门闭户,女性更是不敢冒头,马匪繁多,来去如风,抢掠一把立刻就走,打一枪换个地方,想抓都抓不到人。 人人自危,百姓苦不堪言。 不过,这种情况近些年稍稍好转。 以前没人敢来崇州当州牧,所以此处官场宛若一盘散沙,大小官员对百姓的诉苦装聋作哑。 几年前,浒郡郡守柳畲升任崇州牧,一众百姓总算有了主心骨。 柳畲上任之后,废了一番功夫清缴马匪。 原本想循序渐进,不过询问过姜芃姬的意见之后,他改变了初衷。 “贱人者必为人所贱。北疆不要脸,我们何必给他们脸?”姜芃姬那会儿冷笑着回复柳畲的信件,“我就不信这些马匪就真的是马匪了,普通的马匪能弄到那么多优质快马?普通的马匪有这么大的能耐,将这些地形路线弄得那么清楚?哪怕有野生的马匪,更多的,估计还是家养的。犯了事儿,被抓了,推说是马匪做的,总比说是北疆军队干的好听一些。” 反而言之,杀了马匪,总比杀了北疆将士罪名好些,北疆三族也没脸为一些“马匪”说情。 柳畲仔细思量之后,采纳了姜芃姬的意见。 杀! 抓到一个杀一个,抓到一双杀一双! 一旦抓到马匪,不论罪名,一概杀之! 各个郡县张贴官府公告,百姓一旦发现马匪踪迹,立刻举报,举报若是属实,均有重赏! 正所谓万事开头难,这道指令刚颁布的时候,没起什么作用。 “马匪”对这些命令不在意,边陲百姓也不敢相信官府,所以清缴马匪的步伐停滞不前。 正巧,那时候亓官让携着新婚妻子回上虞郡祭拜母亲亡灵。 一听说此事,他提了自己的建议。 亓官让道,“崇州群龙无首已久,百姓民心已是散沙,对官府更是颇有怀疑,再想聚拢它们,自然要费一番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