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那些个孙子也忒会跑了——” 敌人上蹿下跳,他们也跟着到处跑,明明好几次都要将人围堵起来了,偏偏又给溜了。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几次下来都是这样! 韩彧等人沉得住气,但底下的兵卒却心浮气躁起来,火气蹭蹭上涨,个个像是吃了炸药。 “少说两句吧,若是不慎被谢校尉或者韩军师听到了,别人也要跟着你吃挂落儿。” 提及韩彧和谢则,同袍终于憋住了,只是面色不佳,瞧着似茅坑石头一般臭。 尽管韩彧没有亲耳听到这些声音,但大军整体气势越显颓靡,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谢则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真心怀疑杨思等人是不是在脚底下装了一对风火轮,上天入地溜着他们玩? 好几次都能来一个瓮中捉鳖了,他们总能用超乎常人正常思维的方式脱困。 躲猫猫玩上瘾了? 相较之下,韩彧倒是镇定多了,丝毫没有急上火的意思。 谢则几次想说出口,几番迟疑之后,还是将想说的话咽回肚子。 直至如今,谢则终于忍不住了。 他担忧地蹙着眉头,“韩军师,我军将士士气颓靡,长此以往下去,怕是要生乱子。” “长此以往?”韩彧反问道,“谢校尉觉得这个‘长此以往’能有多久?” 谢则怔了一下,正要脱口而出,倏地意识到什么,不由得怔在原地。 韩彧面上挂着笑,眼底却是冷光闪烁,他语调一如既往的冷静,好似杨思躲猫猫、放风筝的举动未曾给他带来困惑。他道,“他们轻装简行,根本带不了多少粮草辎重。万余大军并非小数目,一日口粮便是个极其巨大的数字。纵使每个人都带了口粮,一人又能带几日的?” 他们在后面追,杨思等人在前面逃。 因为烽火示警,杨思等人踪迹难以遮掩,无法在一处地方逗留太久。 他们只能不停地更换位置,行军躲藏,以求避开斥候耳目。 长时间绷紧神经,四处逃命,无形之中增大了兵卒对粮食的需求,进一步消磨士气。 原先能支撑四五日的口粮,兴许两日都支撑不住。 看这情形,好似杨思耍着他们玩,但最先崩溃的,必然是粮食短缺的那一方。 杨思他们没有粮线支持,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要么饿得没有战力,要么在饥饿逼死他们之前抢先突围,两军正面刚一波。 “谢校尉,你不用急,因为你的敌人比你还要急。” 韩彧耐心十足,不急不缓地对杨思他们施加压力,迫使他们增高逃窜频率,进一步加剧体力消耗。这既是一场攻心算计,同时也是一场两军耐力的比拼,谁先沉不住气,谁就输了。 杨思作战风格大胆而奔放,思想总是与众不同,颇有些天马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