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彧没有直白地回答,反而道,“朝闻道,夕可死矣。” 谢则问,“那军师的‘道’是何物?是主公?” 韩彧勾唇,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瞧得谢则惴惴不安,总觉得问了个蠢问题。 韩彧不答反问,“谢校尉可知彧年少时候的事情?” 谢则一愣,很直白地道,“多少知道一些……” 韩彧冷淡的面庞多了几分柔和,让本就出色的五官显得更加耀眼夺目。 他的容貌十分优秀,不少嫉妒韩彧的人甚至曾在背后口出恶言,说许裴重用韩彧是因为韩彧这张脸长得太好看了。一些下流的家伙还恶意地揣测韩彧和许裴之间的关系,深深怀疑他们的关系没有表面那么单纯,添了几分桃色元素,这种荒诞的传闻还传入许裴正室耳中。 因为许裴的正室和谢则的妻子是同族姐妹,谢则也隐隐听妻子念叨过。 谢则初见韩彧,第一眼也被对方的容貌吸引。 看样子传闻未必全是假的,至少韩军师这张脸是真的好看,难怪惹来如此多的嫉妒。 韩彧没注意谢则的心理活动,他平淡地道,“彧年少之时,家族被牵扯进一桩莫须有的恶事,若非恩师出手化解,怕是全族都不能全身而退。虽说侥幸脱身,但家族渐渐式微,一落千丈不复昔日风光。世人皆是跟红顶白,捧高踩低之辈。仗着家世出身而轻贱律法者,比比皆是。世道混沌,公正隐没。彧时常怀疑自己,自己所作所为是不是正确的……” 大概每个人都有这么一段迷惘的时光,打小聪慧多思的韩彧也不例外。 他心中疑惑颇重,几番思考仍旧找不到出路,最后求教恩师渊镜先生。 “圣人有云,朝闻道,夕可死矣——那么,文彬可有自己的道?”渊镜先生说,“子孝的道是涤荡乾坤、拨正乱世,友默的道是顺应天命、匡扶正统,少音的道是天下一统、贵贱为一。人有了自己的‘道’,他们便知道自己生来的意义,知道自己该怎么走,怎么做——” 韩彧问了一个冒昧的问题,“师父的‘道’是什么?” “桃李天下。”渊镜先生笑道。 韩彧说,“师父已经圆满了。” 渊镜先生摇头,他道,“不,远远没有圆满。孔圣人一生,重视言传身教,膝下弟子三千,贤者却只有七十二。这个成就是常人一辈子都难以达到的,但文彬真觉得孔圣人圆满了?” 韩彧不解,年少的他只能眼巴巴望着自家老师,等待他的解惑。 渊镜先生纳百家之长,在他这里,从来没有哪家贵,哪家贱,他敬重孔圣人却又不盲目。 韩彧就有幸听到自家老师diss孔圣人。 渊镜先生苦笑道,“收徒三千,但世间生灵有多少?千万还是万万?面对这么庞大的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