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则没有等多久,李赟便出现在他眼前。 “听韩先生说你想要见我?”李赟穿着一身劲装,宽肩窄腰一览无余,若是让直播间咸鱼瞧见了,准保又要掀起一阵舔屏的狂潮,他却毫无知觉,用看似随意地姿态坐在谢则床榻旁。 谢则是个重伤病患,目前只能张嘴说话、动动眼珠子,勉强还能偏个头。 他的视线牢牢凝固在李赟的脸上,一眨不眨地看了许久,瞧得眼睛都干涩了。 “像、果真是很像——” 越看越觉得李赟酷似自家大伯年轻时候,不过眼前这个青年比谢谦多了几分草莽野气,少了几分书生儒气。倘若李赟的眉眼能温和几分,身形再削瘦一些,估摸着会更加相似呢。 李赟表情毫不意外,他瞧谢则扭头有些费劲,主动帮谢则调整姿势。 “你、你父亲的名讳能方便说一下么?” 谢则目光恳切地望着李赟,黑白分明的眸子十分澄澈干净,让人一眼便生出好感。 李赟温声道,“家父谢谦,据说祖籍在嬛佞郡。” 谢则情绪起伏剧烈,激动得想要跳起来,奈何刚一发力便扯动伤口,使他口中溢出痛呼。 “你、你这话可是真的?” 谢则咬牙忍下痛楚,溢满水汽的眸子直勾勾瞧着李赟。 李赟好笑地道,“为人子女,岂会记错父亲名讳?” 谢则怔了怔,发热发胀的脑子终于开始降温,让他能理清思绪。 根据韩彧先生的说法,眼前这人早就知道他们二人的血缘关系。 “你可知你父亲出身嬛佞谢氏?”谢则试探着问道。 李赟道,“自然是知道的。” “既然大伯并未遇难,为何这么多年了……不带着你认祖归宗?”谢则倏地想到李赟的姓氏,表情变得古怪,他支支吾吾地问,“莫非大伯心中有怨,怨憎家族当年不为他出头?” 这下轮到李赟跟不上节奏了。 谢谦这事儿怎么也怨不到家族头上吧? 真要说起来也是妖孽作祟,谢谦惹祸,谢氏只能将其除名,用着这种手段变相保护他。 虽说嬛佞谢氏是东庆四大高门之一,但也没有嚣张到可以掀翻皇室的程度。 世家这个群体的确很强势,玩弄权柄、蔑视皇权,但他们也不是铁板一块,各家之间也有利益冲突,彼此制衡。若非如此,东庆皇室哪会有喘息之机?早就排着队狗带了—— “父亲从未怨过——”李赟安抚道,“父亲当年跳崖,侥幸逃生却又不幸失忆,浑浑噩噩间,他带着我流亡到了丸州奉邑郡。幸亏有一户农家收留我们父子二人,这才安定下来。” 谢则道,“伯父失忆了?” 李赟道,“失忆了两年,脑中淤血慢慢消下去便恢复记忆了。” 失去记忆的谢谦懵懵懂懂,偶尔还会疯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