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滢滢连连摆手,拒不肯收,奈何拗不过大牛的古道热肠,只好噙着泪把那几个铜板紧紧攥在手心,并拉着崔云灏一同跪谢了。
大牛连忙扶住了他们下拜之势,道:“孩子,千万别客气,只要你们有这份心就行了。时候不早了,快上马车吧。”
“嗯。”楚滢滢重重地点了点头,抹了一把眼泪,与大牛道别,目送他赶着骡车原路返回,直到再也看不见背影了,这才转过身去。
“姐姐,上来吧,我牵着你。”崔云灏这时已经跳上马车,一伸手将楚滢滢拉上了车,一起挨着坐下了。
他们雇的是一辆黑漆乌篷马车,样式看起来比较保守,车夫头戴竹斗笠,紧压着眉际,呼的一抡鞭子,将马打得噼啪作响,顿时车子飞驰,绝尘而去。
两日之后,楚滢滢和崔云灏顺利抵达杏花渡口,原本鼓囊囊如孕妇肚子一般的包袱此刻已经变得瘪瘪的,二嘎子送给他们的干粮也都快吃完了。
再花了几文钱,坐了一艘快船,到了傍晚时分,方才真正到了杭州的地界。
一人只吃了碗阳春面,连葱花都没舍得放,肚子留了个半饱,指望着寻到崔云灏口中所谓的裴世伯,能再蹭一顿丰盛的晚饭吃。
走出面馆,楚滢滢便重新戴好了幂篱,牵着崔云灏,往杭州城内走去。
进了城,楚滢滢一边往前走一边问崔云灏:“小耗子,你可还记得你那个裴世伯家住在哪里么?”
崔云灏点点头,道:“嗯嗯,我爹以前告诉过我,他就住在城南荣锦街榆钱巷子里头。”
他顿了顿话音,又道:“我爹临终前还交给了我一个信物,说是裴世伯见了,便晓得我是他哪位故人的儿子了。”
“哦?”楚滢滢眨了眨眼,好奇地问道:“是什么样的信物?”
崔云灏警觉地伸长脖子张望四周,见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便拉着她拐进旁边一个阴暗的小巷子,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摸出一颗珠子,用两指捏着,在楚滢滢面前晃了晃,道:“喏,就是这个东西,姐姐你可以看下。”
楚滢滢合起双掌,将那颗珠子捧在手心,细细欣赏起来。
那是一颗指头大的珠子,虽然蒙了灰,但通透温润不说,更难得的是竟均匀得没有半点杂色,碧幽幽的恍若一汪流动的绿水,被阳光这么一照射,便会出现一纹一纹水波似的莹白光痕,流转如一只狡黠眨动灵动的猫眼。
楚滢滢讶异地瞪大了双眼,忙将那颗珠子交还给了崔云灏,叫他赶紧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