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吴家家大业大如此倒是无妨,但你我切不可学,不是说今日,十年二十年后也是一般。”
章直点点头问道:“三叔,方才那人便是何七么?”
他知道一些章越与何七的过节。
“他是吴大郎君看重的人。”章越澹澹地道。
章直正色道:“三叔,这吴大郎君好生湖涂。孟尝君能得士?但王相公却以为不能得士。”
王安石的孟尝君传就批评孟尝君。
都说孟尝君能得士,但恰恰相反,鸡鸣狗盗之徒都能成为座上宾,那么贤士又怎么能与他们共处。
章直道:“这吴大郎君岂不知对小人假以辞色,君子也会对他不以为然。再说这何七,以三叔如今地位何必与这等小人和颜悦色呢?”
章越闻言笑了笑道:“然也!阿溪,你说得对!”
“不过阿溪,君子态度有所分明固然是对的,但为官却不可以。咱们为官不可见人下菜碟。与人交往之中,要不树崖岸,应对任何官员之余,哪怕第二日你便要冒死上疏弹劾他,但在上疏的前一日你都需对他和和气气的,切不可受之口舌,留下话柄。这话你一定要记住。”
章直点点头表示受教了。
到了寿宴宴厅,章越见到了吴安持。吴安持低调随和,全无衙内习气,章越与他交情颇好。
至于女卷之处,十七娘与吴安持之妻王氏也是坐在一处闲聊。
王氏性子清冷,不得婆婆的欢心。而十七娘虽出嫁的晚,但不是嫡出,因此二人没有姑嫂矛盾。
这场寿宴自办得有一番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景象,王氏与十七娘说了几句,她听十七娘谈及这番气派,不由讥讽地道了句:“这未富贵先富贵的富贵不了,未穷困先穷困的穷困不了。”
“如今咱们吴家便是未富先富之象啊!”
十七娘听了一愣心道,哪里有这般说自己婆家的,难怪她不得母亲欢心呢。
不过话说得也有道理,自己父亲虽升任三司使,但摆出来的排场却是宰相般的,确实有些太过了。
从其女这番可知王安石是多么的骄傲。
但话说回来王安石如今是宰相,她自是有这个资格。
十七娘看了看左右然后对王氏道了一句:“嫂子低声。”
王氏笑了笑道:“我便是这般有什么说什么的性子,自小被爹爹的宠坏了。我妹妹听闻性子倒是和缓,不可与我同论。”
……
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