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二层楼驻足,夏风挽髻,而公子双目,犹如温润湖水。
“有心事就说来听听,若是不想说,便想法子解决,省得终日被诸般俗务所困,心不定,如何治学。”
想也不必多想,说话的这位必定是周可法周先生。
可荀元拓此时神情却略有讶异。他这位先生不比常人,这等话从周先生口中说出,那可是十分的稀罕。并非真个觉得此话迂腐,而是觉得三句话不离治学恪礼,实在不应是出自先生之口。
果然接下来的一席话,令荀元拓释然大半。
“我估摸这番话,荀籍常讲与你听。细说理是没错,但若叫读书人奉为圭臬至言,人活一世还有甚意思。”先生将长褂抖抖,低声嘀咕句天儿真热,便蔫头耷脑靠在栏杆侧。荀元拓微微一笑,似乎这般言语做派,才是他意识里地地道道的师父。
“见过先生。”没等荀元拓行礼,先生已经笑着将他扶起。
“为师不兴那套,行过拜师礼后就甭遵从那些繁琐礼仪,文人的腰杆需直苗,无需日日行礼。”
两人就这般有一搭无一搭的谈天说地,楼下家丁仆从忙忙碌碌,往梨木马车中运送路上所需的物品,忙忙碌碌。甚至老管家还特地去了镖局一趟,花大价钱几乎将镖局半壁人手请来,其中更是有几位常年走镖的金字镖头,唯恐旅途中遭遇不测。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囤积在荀府外的街道上,将荀府围得水泄不通,乍看还以为是有江湖帮派老寿星嫌命长,围困荀府。
眼下种种,看得荀元拓直摇头,“先生,我们难道非得外出游学?府中的典籍孤本无数,时至今日我也未曾梳理完全,此时外出,是否有些过早?”荀公子本就非是跳脱好动,此刻自是有几分好奇。
也难怪荀元拓好奇,前阵子皇都纳安来人,深夜造访,却不知怎得被先生挡住,低语好一阵才离开。
周可法自始至终也未提及这人身份,更未提起所谈内容,只是轻描淡写说是皇城故人来访,其余一概守口如瓶。如此以来,做弟子的荀元拓也无法探究当中隐情为何,毕竟既然坐实徒弟身份,应当秉持尊师之礼。
何况荀公子又并非痴人,周可法待他如何,自然心知肚明。这位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大家,当真是将他当作衣钵传人,甚至犹有过之。
老周先生身着长褂,却依旧是蓝底,手掌间盘着那块水头差劲的玉佩,慢条斯理答道:“文人治学读书,总要在天下溜达溜达,终日里闭门造车,未免太过迂腐。再说人家悟出来的学问道理,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