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破涕为笑,站起身来,还不忘拍打拍打浑身浮土,呲牙一笑。
只是刚掉了颗槽牙,那笑意倒显得滑稽了数筹。
这下就连老者也是忍俊不禁,摸摸孩童滚圆脑袋,温声说道,“此番掉的是下槽牙,若想让这牙尽快长出,还需将牙朝高处扔去,这才能使得牙口长齐,算算时间,李掌柜估摸着此时正忙,我带你去就是。”
“诸位,时候不早,明儿个再来听书吧,若是有记性好的,还烦请代我记下这回书说到哪,这几年越发老迈,记性也江河日下,麻烦诸位了。”
老人牵起孩童的手,朝周围人道别。
将牙扔到一处高屋上头,孩童欢喜得很,又缠了老者良久,这才一拍脑袋,说天色将晚,再不回家,怕是又免不得一通打,于是同老者生疏行礼道别,三步并两步朝家中跑去。
老人看看西街已然点起的灯火,笑了。
长街,灯火,孩童恐迟归。
他聂长风,的确是老了。
待到老者一路走走停停,行至城主府时候,城中早已是万家灯火如昼,虽说已是入秋多日,可不少姑娘依旧是穿纱,在长街之上拈扇而走,三五成群,商议着城东翠萝衣舍新织的那批襦裙,究竟是否合身。
正街上有几位书生,正行着飞花令,其中一位迟迟对不上下句,急得将一旁酒壶抄起,紧饮两口,这才携七分醉意倒出下文,说罢便伏桌不起,酣睡如泥。
老者带着笑意,踏入城主府。
雪须转乌,唇齿更生,原本佝偻的腰背,亦是挺拔如松。
“师父。”沈界早已在屋中等候,见聂长风归来,起身行礼,却险些立身不稳,踢倒桌案。
不消聂长风详问,这读书成痴的沈可疏,定是又踏入了疯魔境,一日一
夜也未曾合眼,只不过此番读的并非是圣贤典籍,而是本老到不能再老的泛黄旧书。
聂长风点头,随意寻了枚蒲团坐下,良久才开口,“今儿个讲的卓言传,可疏读过否?”
年轻人摇摇头,神色憔悴不堪,可精气神却是不差,直言道,“只在书楼之中读过上半部,至于下半部,似乎在漠城之中压根就寻觅不着,后世更有不少人都将此书称为野史,似乎并不认同此书中所述,乃是实情。”
“仙府之中出兵仙,出山即无敌,助齐帝吞并三国,又横扫大半东御疆土,如今紫昊,夏松乃至大元半境皆纳入版图之中,威名无二。”聂长风点头,默默念出一段古籍之中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