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柄破剑。”
吴霜瞪眼,“你小子还挺会将自个儿摘得干净,为师这般正直的人,怎就收了你这么个泼皮徒弟。”
少年仔细想了想,还是没敢笑出声,十万山中跑山那遭,早就知晓了自家师父的手段,若不想再吃些苦头,倒不如老老实实听师父讲,于是将笑意竭力敛去,恭恭敬敬地拍了回马屁:“师父真乃正人君子,徒儿羞愧。”
这小子的话,混迹江湖多年的吴霜,当然要懒散着听,不过再瞧瞧这小子面皮之上含而不露的笑意,纵使吴霜有心说教几句,当下也有些不好开口。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这小子,乃是他吴霜的衣钵徒。
“你父的家书,早已送到了我手上,不过寥寥数语:常行善举,切勿恶小;尊师从长,而后修行,忌念一蹴而就。天大寒,莫忘添衣。”吴霜从袖口之中将那封家书掏出,递给云仲,“你父行书,算是极有讲究,可这封信中,流墨甚多,瞧瞧这信中多处顿笔,大概便是几经犹豫所写,卷末一句,想来并非只是让你添衣,而是叫你千万将自个儿照顾妥当。甭管隔着多远,此前有多少畏惧隔阂,毕竟是血脉连根,哪有爹娘小时不揍孩子的,纵使因诸般祸事突如其来,也切勿心头记恨,做那些个不识好歹的小人。”
少年展开信件,一眼看去,便瞧见仅三两行字迹之中,便有数处墨晕,使得原本干净齐整的家书,点点兀兀,更兼数枚墨点,落于笔锋收脚处。
“得了,耽搁的功夫过多,倒不如叫你先行回房歇息一阵,为师的话,说得也是七七八八,至于日后路途如何去走,全在你心。如今你在山上,我自然可助你顶住万千霜雨,不过山岳在前
头,师父的肩头,总有撑不住的一日,届时,我想让我这四位徒儿,将这座巍巍高山托起来,莫要使得天下遭创。”
“风雨飘摇前,总有万千风止,寂如古刹的日子,在此之前,你能走到哪,能攀到何等高度,皆在你一念之间。”
说罢吴霜站起身来,翻袖将云雾挥散,“不过也甭累着,为师身子骨还算硬朗,扛他一座山,也不算太过勉强。”
云仲点头,“徒儿师父牢记教诲。”
“教诲谈不上,做师父的,除却指点教诲之外,就不能和自家徒儿谈心唠嗑?”吴霜甩袖擦擦嘴角酒水,“你大师兄正在殿外等候,今儿个既是头次回山,快些歇息一阵,修行非是一朝一夕,弦儿绷得太紧,早晚要琴崩乐止。”
南公山仙门的吴大剑仙,瞧着少年缓缓迈出残雾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