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先前说世上并无神鬼,那这女子,到底是怎一回事?”云仲更是心惊不已,但眼见得那女子并不像是话本当中那般凶神恶煞,心头亦是缓和下来,轻声问道。
“有些物事,唯有亲眼见过,才可言之凿凿,先前那话,却是我被困于书卷之中,过于笃定了。”柳倾定睛观瞧,见那女子的确是身后无影,竟不能遮挡烛火,神情略微有些萧然,“心诚则灵,修道多年,却险些忘却寻常人心中执念,也丝毫不弱与修行之人。”
云仲盯着那墙角女子满身伤痕,略微叹息一声。
莫说是手足,就连那女子背后,都尽是血水,譬如洁净莲藕上泼满朱红漆,瘆人之外,苦楚丝丝入扣,一位死后尚且并无半点凶相的俊俏女子,何至于受这般苦。
见那浑身伤痕的女子走上前来,靠着窗棂的女子笑笑,伸手去揽过前者藕臂,却是落在空处,可女子并不为所动,依旧虚托前者臂膀,柔柔和和道,“且饶恕妹妹一回,毕竟每月只有这么一日可见,本不该惊扰姊姊魂魄,从前都是听你的,此番也让我动动私心,理应不算错。”
那一身伤势的女鬼,听着眼前人念叨,眉头皱皱,却是无声哭将起来,并无泪痕涌出,更不曾有半点声响,窗棂风过,呜咽不已。
女子伸手拂了拂鬼魂面颊,面也无泪,手
也不沾,但依旧拂着,极轻极轻说道:“前十几载,都是我这做妹妹的时常嚎啕,家境最差时,却偏偏在集市上瞧见稀罕物件与好看衣裳,迈不动脚步,硬是扯着袖口撒泼,哭得泪眼婆娑,如今想来,却是极差劲的举动。”
“都说是筋骨相连姊妹至亲,可轮到我要还些恩情的时节,却只能点起这盏灯,才勉强得见模样。”
“世间的事,好像大都是这样,总要待到有心晓事过后,却让人满怀热切,到头来扑到空处,徒留满目狼藉。”
眉眼生得奇好的女子就这么呆呆瞧着灯后那个同自己极神似的女鬼,微风未过,烛火平定,而茶盏中凉透茶水所映灯火,却是如碎镜河波,明明灭灭,闪闪烁烁。
窗外无雨,窗内滴滴点点。
门外有人叩门。
“在下夜里登门造访,有失礼数,还望姑娘海涵。”
女子一惊,胡乱抹把脸,便要作势起身,却是见那鬼魂连连摇头,似乎是有些畏惧,勉强挤出笑意道,“莫要忧心,去去便回,断然不会让那算命先生此时入门,再者邻里人善,若是那人意有不轨,亦能保无忧。”
“总要将此事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