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之流,即便是白葫门不存,下山过后仍旧能寻份差事安度余生,山中三位小徒并无双亲在世,无甚着落,往后数十年,又当如何。”
叶翟神色不改,对于老仆所言却是心知肚明。休说山上几位宗师不曾归山,若是归山,待自个儿这门主去后,亦
是断然不可将三徒带到身边。马帮与白葫门向来不对付,饶是叶翟与马帮如今当家从未出手,两者间磕碰愈多,乃至于马帮时常有盯梢之人与白毫山周遭停驻,虽不曾屡次露相,但山中已是人尽皆知马帮此举。
就连几位宗师向来性子温吞,都是有些按捺不住火气,接连出手教训过数波马帮中人,这才使得后者近日略微收敛些许,但仍是摩擦不止。凭马帮中人一贯举动,即便是几位宗师离了白葫门,恐怕也无其余去处,马帮一家势大,岂能收容自白葫门而来的一众宗师,即便远走别处,只怕祸事亦是附身。
“褚老以为,我叶翟为白毫山门派所做之事,难道还不够?”男子挠挠发髻,随口答道,“寻常人数世能竟的大事小情,叶翟何尝推辞过,从这门中走出的弟子,恐怕已有不下千余众,在这颐章开枝散叶,兴许有的已然在天下闯出好大名声,立宗做主,临近脱身时节,褚老欲要以此束住本门主脚步,不占理,更不能成。”
“常言说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此间身若由己,便可一日看尽天下胜景,闻道千百里外,夕死大湖东岸,我若能脱开樊笼,必定要见识番世上众生,窥剑道大川层层而起,直入九霄云外,才敢言此生未曾虚度光阴。”叶翟大醉,长笑出声,乃至面皮都是皱起,豪气一时难收,“最好再挑几位剑道大才比斗一番,纵身死剑下亦可,得胜而归亦可,总归不负此生便可,至于山中事,与我何干,卸去门主名头,我不过是一位寻常至极的剑客,江湖生来江湖死,信马由缰。”
“何尝又为缰绳所困。”
说罢叶门主便两肩一摊,醉倒于秋树之下,任凭秋风飒飒而过,只情睡去。
叶翟酒量极差,故而从不贪酒,但如若饮酒,必是贪杯求醉,睡上足足两三时辰,再行醒转,醉后举动言语如何,全然忘却。
老仆面皮仍旧难看,可再瞧瞧独身靠到秋树一旁,睡相毫无半点门主架势的叶翟,攥攥双拳,终究还是长叹一声,搭起后者肩头,颇费力地挪动脚步,将那烂醉如泥的门主搀扶而起,往正堂而去。
“看来门主近来又是耽搁了修行,终日只晓得休憩用斋,这身子沉得仿佛丘山一般,得亏是老朽有把力气,换成旁人,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