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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汉竟是半点也不曾躲避,平平静静抬起昏花老眼笑了笑,“特地问起,倒不是为刻意埋汰小兄弟,而是为小兄弟着想,如若是堂主香主,知而不报,起码还有削职余地,最不济也可留在马帮门中;但若本身便无职位,便是一剥到底,日后恐为马帮除名,兹事体大干系
过重,岂能是常人担当得起的。”
“至于这信,”老者原本双手递上,此番却只是身处一只手来,悬在正犹豫不决的值守汉子眼前,“接与不接,全在你一人而已。”
马帮总舵今儿还算热闹,倒非是因前些天新酿酒水开窖,更非是帮中有堂主又喜添了两房美妾,虽说热闹,但似乎总舵上下帮众,心头皆是未必有喜,反倒总觉得这清晨便匆忙排起的酒席之间,暗潮涌动不止。乃至于许多城府不深的帮众,虽说受舵主堂主三令五申,仍旧是三三两两交头接耳,议论不止。
如今几位供奉并未身在总舵,替帮主把持帮中大事的糜余怀,前几日便不知去向,不过好在一向是如此行事,故而帮中上下并无人觉得有异;常年久在总舵之中的舵主,也唯余王李两位,而凑巧之处在于,王岳昨日便匆匆还家,说是家母病重告危,已是接连两日不省人事,也登时顾不得其他,同李无吉知会一声,自行策马离去。
今日坐镇总舵者者,唯有李无吉舵主一人,昨夜饮酒过度,入睡极晚,可晨起便有人通禀,说是有几位商贾打扮的富贵人上门拜访,身后三五车帐,经帮众开验过后,皆是金银珠玉,乃至有棵半人多高以老蟒长牙与蚌珠拼接雕镂的玉树,仅是此物件,怕是都得值千万两银。
伸手不打笑脸,李无吉即便是被搅扰清梦,亦不好将这伙商贾拒之门外,只得吩咐下人略微置办下宴席,虽无酒水,不过亦是颇讲究,并未落面子。
“几位乃是行商之人,平日里不说是仇怨深重,也算得上交情寡淡,今番来我马帮,不知有何贵干。”李无吉理理发髻,坦然问道,并不留多少情面,扫视一周,再复开口,“我不通商贾之道,不过是江湖里只晓得舞刀弄剑的武人,故而话里话外,并不愿虚实相掺,明人快语,都说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何况几位瞧来就并非那等信奉上苍的主儿,精明至极,今日肯屈尊降架来此草莽横生的地界,有何指教,不妨直言。”
此一番话说得中正坦然,倒是令座下几人面皮略微僵了僵,但远不曾到面皮挂不住的地步,虽说直来直往,但仍旧留有回转余地。
为首那位起身抱拳,架势竟是端正,与江湖中人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