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起。
“还不曾寻到各位,各位便已来上门寻我,倒是省却其中无数麻烦,既是江湖中人慷慨有余,我这小辈,又岂能藏拙于怀。”
两枚枪尖,铁锁横江。
车帐前十步以内恰如天堑,任是人吼马嘶,刀芒闪灭,亦不曾有一人一骑近身,炸碎马足与残破头颅起伏,分明仅是两枚无奇大枪,如今横拦车帐之前,寸步不可欺身,倒是接连十数骑倒伏,溅起无数浮沙。
两柄乌黑大枪,血水尽染,如今平添六七分血水,顺枪锋血槽渗出,甩出稀碎血迹泼洒雪上。
不足半炷香光景,伏尸已然密密麻麻堆到男子身前,那座一人来高的山岩处更是有两人被大枪当胸对穿,枪头牢牢嵌进山岩当中,血水淌落数尺,而枪杆仍旧震动不止。
一哨人马足有数十骑,眼下唯有三三两两倒地未死,但摆明是被伤得极重,虽是呻吟不已,可眼瞧已然是不足应对眼前这位不知底细的男子。
后者亦是气息不匀,由山岩当中缓缓拽出柄枪来,略微一抖,血水如泼。
“唯生死境地,方可破境,眼下仍是差过一线,倒是相当可惜。”男子将面皮之上溅落血水使袖口擦去,抬眼看向远处数骑,呲牙笑道,“爷就是你等要寻的那个徐进玉,不过可惜,老子并非是那枚平平无奇的引鼠草籽,相反扎手得紧。”
鹿昭此刻神情,早已不复方才淡然,但眼见部下皆是死于这汉子凌厉如疾风骤雨的枪招之下,此刻却是未曾催马上前。
徐进玉枪路,属大开大合,但当中狠戾之意奇浓,崩枪震枪时节力道孕得极足,且随地上横躺尸首愈多,枪招愈疾,先前时节尚可瞧清,斗至末尾,男子走枪已是从心所欲,唯余数道虚影起落翻腾,绕是鹿昭身在关外多年,遇上过许多棘手江湖客,却是无人可同此人相比。
蒙面那汉子却是两眼赤红,未曾待到鹿昭出言相阻,便已是夹紧马腹,越起丈许,腰刀反握,直奔徐进玉面门而来,借后者仍不曾将气息平复的时节,炸开道雪亮刀芒。
从始至终,徐进玉都不曾躲闪贼寇掌中刀,倒也非属托大,而是有意磨砺胆魄,实指望凭此生死之境,将原本停滞不前的枪术再度抬升而起。
下山时节,老僧曾同这位有实无名的弟子留有数字,欲走龙门,需先舍身,徐进玉终究是不解龙门何意,但唯独知晓舍身二字何解,故而将自个儿发妻安置妥当,任凭后者接连骂上数十句极不中听的市井糟粕言语,终是不顾。
身在江湖,当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