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邻街那处府邸大门一敞,走出位神色平淡的年轻人,手头倒提一枚足有数色的破败残花,冲已然是花甲之年的州牧笑笑,十分自然地走上前来,温和开口。
“久闻盛名,终得一见,陈家盘踞卧牛州多年,百姓富足,凭在下看来,陈州牧当占首功,文可立八表的大员,无论是于南漓还是在其余各国当中,皆是百载难求。”
年轻人说这话时,目光坦然,瞧着眼前这位花白乱发随风飘摆的老者,嘴角噙着笑
意,瞧来无有丁点气势,只是位寻常的年轻人。
老州牧挑眉笑笑,两道长眉迎风飘动,“冯家派来的人,倒是相当年少,看来我等这些位垂垂老矣的暮年之人,也该到退位让贤的时辰了;至于小兄弟适才所言的八表之功,仅是因南漓无人愿做这等费时耗力的困苦营生罢了,此八表当中所云,不过是鸡毛蒜皮的无趣小事,全然不能与甚么为官功业相提并论,老朽实在羞于承下这般赞誉。”
州牧抬手相请,而那年轻人亦是不曾露怯,仍旧拎着手头那枚色泽古怪的破败花草,分明是冬时,就连南漓当中暖意十足的深山幽谷当中,亦难见花草盛开,而年轻人手上这枚,仿佛是近日才蔫在枝头之上。
“冯家觊觎卧牛州已久,可惜老朽并未猜出,此番陈家将卧牛州拱手让出,究竟令冯家付出多大一笔价码,但陈家中人的确是尽数撤去,唯有我等几人,仍旧留于任上,等候冯家之人前来接手,”老州牧随处找寻了张太师椅坐下,常年伏案,分明是使得这位老者腰腿奇差,眼下就连这般举动都是相当困难,耗费足足四五息才堪堪落座,指指眼前那张太师椅,同年轻人笑道,“无需客套,前几日之中,这州衙里头可谓是剑拔弩张,许多人纷纷递上谏言,言说不妨先行试探一番,即便未能将你身份探明,起码也要送个下马威,权当是唬喝。”
“但这几日以来,晚辈却是并未曾受丁点搅扰,终日种花养草,锄田去石,远比立身在冯家主家附近舒坦太多,还要多谢陈州牧袒护,这才勉强使得在下有这般福分,能将自家花草打理妥善。”年轻人笑了笑,抬头看向眼前老者,神情无端露出些锋芒,“老人家倘若是不曾下令约束,恐怕这几日以来,在下清净便是要叫人尽数毁去,不过这般举动,却是护住许多人性命。”
老州牧唤侍女前去煮上一壶茶水,而后才回头看向那位年轻人,神情之中并无诧异,微微一笑道来,“冯家不愧是位于上八家排到前三席的大家,仅是出手时节,就显得并无多少烟火气,如此一位年轻的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