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瞧见棋盘就心中恶寒,还是挑那等臭棋篓欺负欺负,来得畅快。
但荀元拓今日才抱起棋盘搁稳,却是听闻后堂有脚步声近,抬头观瞧的时节,发觉那主簿却是自行落座,正对荀元拓而坐,神情肃然。
荀公子挑眉,略带揶揄语气试探问询,“走一盘?”
中年主簿嘴角不着痕迹抽动两下,将身子往后挪过寸许,“属下看来,今儿个不宜行棋,择日再言此事为妙。”
“当年我也曾觉得,凭自己棋力,已然可与大家平分秋色,且未必赢面低过败面,但遇上我那师父过后,才方知距离高手,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分明手头捏着棋子,眼观六路十几道,全然无一处可连气,最为可气处在于,我那位先生,压根未曾以寻常路数落头一步棋,而是稳稳占住天元,无异于让子,偏偏就是如此猖獗的下法,处处受制,到头来实在苦撑不得,投子认输。”
“自入棋道以来,从无一回投子,饶是对上家中耗费不少银钱请来的棋道大家,也是有来有回,难见颓势,连着数盘尽皆是被人凭这等近乎羞辱的路数杀得败逃,那才是心中火气险些焚毁五内。”
主簿沉默片刻,还是径直道出来意,“荀公子棋力高明,手段也不差,但接连一载之中,放任这五家富贵商贾为所欲为,牢牢占住好处,可曾想过万一这几位向来不讲道理的混人,有朝一日时局变转,又该是怎样下场,恐怕比当初那几任知县,还要狼狈些许,不知知县大人,能否解去这手棋。”
荀元拓神情一滞,皱眉看向眼前人,这话说得无遮无拦,主簿已是做过许多年官,本不该如此单刀直入,按说如何都要兜些圈,圆滑问出,可说得的确有道理,故而也将眉目舒展开来,从容作答。
“苏台县不属那般大县,为官者操劳忧心处,其实并不多,但往来不下十几位知县,无一不是对此地束手无策,归根到底,便是此地偏僻穷山恶水,一来不识法度,二来不认朝廷官员,反倒是多年来受这五家商贾盘削,很有些逆来顺受的心念,起码最不济也能落得个活命;五家商贾虽是做事颇为下作,但不得不提一句,确实是将此地的百姓把持得相当牢固,恐怕多年来并无人胆敢生出其余心思。”
“譬如说我是此地势力最大的一家,朝廷好容易想起此地依旧归属上齐所有,指派几位官员前来,却不得不捏着鼻子被人家压过一头,起码明面上的确是如此,谁人又能心中不生出些怨念。”
主簿点头,荀元拓此话,确是中肯无误。此地修葺官衙也不过几十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