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如此舒心笑过,也不知是总惦念着那位终究身死异乡的宁泉安,还是时常觉得自个儿时运多舛,先废经络,后损丹田。
就连一同身在车帐之间的那尾狸猫,如今都觉得少年心思沉重,跳到后者膝间的时节,却已是少过许多,只自顾趴到一处,每日睡上七八时辰才慵懒醒来。
车帐离去,原处那
几位吃过板子的江湖人,依旧是叫苦不迭,纵使几位衙役并不曾运足力气,但终究木板厚重,火烧火燎,此刻擎着那驾车汉子递上的上药,越发是觉得车帐后头那位高门公子,忒不是东西。
车帐当中的少年挑动布帘,回头望过一眼,却是将那伙江湖人神情,皆尽看到眼里。
或是仇怨,或是眉头当中疑惑不已,或是压根不愿瞧上那车帐一眼,人人心绪,尽收眼底。
云仲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颜先生看来,这伙江湖人下次入城的时节,是否还会任由马儿撒欢过街?”
“一顿板子,要是能打出几个圣人来,那我年少时节,定要让同乡玩伴多赏几通好打,”汉子驾车,头也不回应道,“甭管到哪朝那代,人大多也是忘性奇大,嗜赌者往往不止缺一枚指头,窃钱粮的贼人即便打断双腿,外出时节也要时常往人家院落府邸当中望上两眼,更何况是二十大板。”
想想过后汉子又笑道,“不过挨了板子,起码可涨一阵记性,最不济去到下一座城的时节,那几人大多都要想起生疼滋味,恐怕没进城门,便是要翻身下马,规矩得很。”
“说得也是,”云仲无声笑了笑,捧起那尾狸猫搁在胸口,伸出一指逗弄,暂且搁置下心头所想。
出城二十里,饮马溪畔。
车帐却是被一伙衣衫飘然文人打扮的少年截住,少年皆是皮相极好,手段却是奇霸道,硬生将数截坚实枝杈立于路中,倘若非是汉子勒马及时,只怕那头杂毛马匹已然要负创,而今瞅着眼前几人,神情一时有些错愕。
“听闻城中人言,兄台乃是由打子阴山而来,想必知晓前几日子阴山异动,多半是出世许多仙家趋之若鹜苦求不得的宝物,但听闻眼线所云,子阴山近来并无几人往来,唯独兄台车帐来去,似乎是相当急切,故而不惜如此阻拦,还望兄台能与在下几人明言,是否有所获。”
上前少年一身羽衣,却是与周遭几人打扮迥异,气度非常,言语时节虽称兄台,但瞥见汉子衣衫邋遢褴褛,神情登时便很是不屑,不过很快遮掩下来,面皮和善,同驾车汉子出言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