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枝碎叶,来去忽然。
但身在百花碎叶之中的少年,神情平和不曾眯眼,似乎并不忧心周遭碎草细沙铺面,吹迷两眼,而是朝穿身讲究缎面的汉子直直看去。
“谁家儿郎,不晓得此地不允外人凑近?”汉子一怔,不过打量眼少年年纪,登时便又很是不以为然,朝后者挥挥袖口,“既然是外头来的,尽早离去便是,倘若是再停足于此,免不得被屋里头那几人好生打骂一阵,不想吃皮肉苦,听劝最好。”
少年略微挑眉,望望这位中年上下汉子这身相当讲究衣裳,眯眼笑道,“兄台当真不想听听,在下是由打何处而来,又要去到何处而去?”
问话实在突然,惹得那位刚抬脚步欲走的汉子脚步停顿一瞬,不过旋即面色又是不善,冷哂骂道,“你这般年纪,学甚不好,却是偏偏学会蒙骗旁人,这等招式前些年便已然算不上新鲜,打听得有人家出外,旋即便是佯装善人前来,同那人家中人言说是此人路上跌折腿脚,此时正身在医馆当中接骨,需得讨要些散碎银钱,凭这手段发些小财,却也是不知羞。”
汉子分明是满面醉意,不过提及此事时节,咬牙切齿,瞧来大抵是早些时吃过许多次亏,故而眼下再看向眼前黑衣少年时节,也不复方才轻蔑,反而很是瞧不惯,多半又是要好生骂得两句,可挪步时节,却恰好闻听少年泰然自若道来,“此间村落当中,理应并无几人与兄台一般富贵,当然就能猜出兄台便是在下此行所寻之人。”
“宣化城八方街无名小卒,特来此地,与兄台报个信。”
说来也怪,原本很是有几分醉意,且因输去牌局满脸怒气的中年汉子,闻听八方街三字过后,当即便是失魂落魄,再不敢看少年一眼,颤颤巍巍,骤然之间敛去原本浑身怒意,伸出一指刚要指点眼前人,却是发觉少年衣衫下摆,悬着枚形如八面长剑的腰牌。
一身黑的少年眉宇无波无澜,漠然望向眼前已然是跪倒在地的汉子,轻启嘴角,“自家儿女尚于楼中吃苦,兄台这位当爹的,却是终日在这地界耍钱,若说能赢个盆钵皆满倒还好说,可分明便是险些输去多半数家底,难道就不曾瞧出来,其余三人联手做局,唯独将你这位本事不济却瘾头奇大的赌徒看做砧板鱼肉,依旧是日日前来,输得个钱囊干
净。”
“但别忘了,兄台如今能在这村落当中,称上个富贵人家,是靠甚本事得来的,依在下看来,很是有些不光彩。”
字字句句,杀人诛心。
但汉子依旧是满脸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