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化城之外几百里地,乃是一处荒郊野岭,当年此间就是处无人居住的废旧地,原是此地除却连绵成片遮蔽山巅的红树之外,压根便不生草木,更休说是什么稻粟粮米,兴许多年前也曾有人前来,但眼下的确是空无一人,荒凉至极。车帐篷才停到此间的时节,黄龙便是由打昏睡之中醒转,摇摇摆摆从云仲腕间盘旋而起,很是通人性皱皱眉,而后瞬息之间便是冲出车帐之外,不知所踪。
云仲也无心去管,只是一旁汀兰乔兰两人大惊,面色当即煞白。
两人皆是那等心思聪慧之人,当然是晓得那黄龙乃是云仲手腕黄绳所化,当日街中李紫境所展的神通,二人也是瞧了个分明,后来更是由黄龙青牛护卫两人前去药铺之中,理应是心知肚明不惊不恼才是,但眼下瞧见黄龙醒转,面色皆是极不自然。
几百里路途,得亏是孙掌柜医术高明,时常找寻处偏僻地界停足,替身负重创的云仲乔兰两人好生医治,近乎将由铺面中携来的名贵药材耗去大半,终究是将乔兰身子骨调理妥当,浑身箭伤痊愈如初,虽是有几箭伤及骨里,但眼下动作已是无碍,可惜原本缎面似皮肉,而今添上十几枚疮疤,日后更需好生调理;云仲伤势最重,尤其胸口近乎无半块好骨头,饶是用药调理,也难说日后究竟可否痊愈如初,毕竟是主骨歪扭,倘若是不曾扭转过来,则必定落下许多遗症。
故而数日前孙掌柜磨了柄极其锋锐的短刀,不知是调出了何等汤药,令云仲吞服,而后便是倒酒附刀,再使篝火烫过刀刃,就这么生生贯入云仲胸前,将原本已然有些愈合迹象的胸骨尽数挑开,而后全凭刀尖挑起主骨,仔仔细细接到原处,再敷得药草,生生折腾近乎六七时辰,这才将胸前主骨尽数接齐,也险些将自个儿累得昏将过去。
“那黄龙虽是脾气古怪,就算是我也奈何不得,尤其是近几月之间,越发是难以随心动用,但其实也少有作恶的时节,两位姑娘无需如此担忧。”云仲笑笑,并不知晓眼前两人为何如此惊恐,淡然开口道来,“即使近来略微有些脱缰之嫌,也断然不至于同两位出手才是。”
汀兰心有余悸,五指掩住胸口,好一阵才是勉强开口,仍旧颇觉犹豫,可还是言道,“那日城中起乱时,乔兰箭伤极重,并未瞧见这条黄龙举动,而小女子却是瞧得清楚分明,有人先前已然在牛衣巷中布下些许伏兵,刚要朝我二人下杀手时,那尾黄龙却是身形猛涨,一口吞下数十人去,当真是可畏。”
先前几日云仲未曾听闻这番言语,只是觉得此番过后,黄龙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