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成此事,得此好处的,怎就不能是我,人人才气不同,可说到底相差也并不见得如此悬殊,故而才有野心赌性这等字眼,少年人年纪既浅,谦辞与心中所想,往往并不一致。”
云仲反而挑眉,乃至觉得很是古怪,于是思量过两三息,才是开口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若是能取,则必定要耗费去不少心思手段取来,只是不动用那等有违心
思的法子即可,天底出过枚至宝,落在旁人手上,既想去取,那便同人商议论价,手段大者便可许以其余好处,而断不可强取豪夺,或是借势压人,手段浅者,自也有浅者的法子,既不违逆我之心思,取与不取,不取与取不得,本就是同样的事。”
“看来相比境界,少侠还是觉得自个儿本心更好些。”黄髯老者叹息,“但这二字本就是虚无缥缈不可捉摸,此一瞬本心,未必日后便不可改换,而真要是到了那般时节,兴许进退皆不可为,你所谓的本心向善,或是依自身念头行事,又算得上什么本心,做事自然也就无多少顾虑忌惮,更遑论天下人。”
白衣云仲突然笑将起来。
“与其信人生来即是贪念欲念占大,晚辈还是觉得人心向善四字更大些。当年还未踏江湖时,故里曾流传过一件事,说是曾经有位日日游手好闲的乡间人,终日只晓得调戏良家女子,仗着自个儿会些拳脚,每积攒下些许银钱来,便是要前去青柴中赌个精光,多年下来镇中无人不嫌弃,更有那等好嘴舌的妇人家常常戳此人的脊梁骨,说哪日风雷大作,必是先劈死这人。”
“此人而立之年时,镇外江河决堤,听人说连镇外那条小流都是无端粗壮了数十倍,接连有几十户人家遭灾,孩童接连落水,还是这人凭早年间学的泅水功夫,一连救回六七位孩童,到头来却是因力有不济,随凶狂潮水而去,三日之后才是有人找寻着尸首。”
“我原本也不信人性人心,也晓得天下好人坏人并非一家之言便可分得泾渭分明,但见过江湖过后,还是得给善字留下一席之地,且并非是你我独有的东西,更不必自个儿去绞尽脑汁,细想善恶两字。若是人人本心所向都是相差无几,古往今来,前路灯火常燃,世上也无需有甚做为,也无需出几位圣人讲法,便可得至善。”
黄髯老者蹙眉又挑眉。
“有意思,当然不算是世上独一份,但既然有了个模糊眉目,也比终日不明本心要好许多,这番话说得中肯,甚合老朽心意。”
“那边来的,自是要回那边去,兴许这片天下的隘口,也仅是剩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