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瞎子却并未追招,倒也并非是无手段可施,而是被一只手摁住前额,不曾有丁点动作。
那手掌玉润,根节饱满,却很是纤细,指尖青白,乍看之下倒以为是位十指不沾阳春的女子掌心,但随后再瞧见那方黑袍过后,场中尚有余力睁开两眼之人,尽皆心惊。尤其杨阜嘴角抽了抽,倒是比先前瞧见瞎子抵命自废境界,一手挽住无数雷霆还要心惊,哆嗦哆嗦嘴唇缓和一阵心神,才胆敢讪笑两声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喊上一句师尊。
杨阜的境界并不算出类拔萃,同龄人不乏有那等震古烁今的雄才,如今年月已能同五境拍案瞪眼,乃至于手段平分秋色的妖才,不过这倾城蝉一出,却是足能惹得无数人忌惮,再听过这师尊两字,只怕再孤陋寡闻的修行人,都得浑身颤上几颤,至于何谓骨气脊梁,全然可以抛到一旁去,待到用时再捡回。但最为叫人心生惧意的,还是因为这一袭黑袍乃是当世毒尊,换为其余那等修行人中鼎鼎大名的前辈,大抵三跪九叩礼数做足,尚有零星生机可寻,然而对于这位喜怒无定的毒尊而言,好像世上有事不可做,也无事不可做,生死便仅是悬在一念当中,故而最是惹人心头大寒。
瞎子却看不到一袭黑袍,只觉浑身恶念连带嗔贪痴意也一并被眼前人一手摁住,五指运力的时节,险些坠入森罗鬼殿之中溜达过一遭,原本四境的强横修为,半点也难运将出来,何谈还有丁点抵抗的本事,分明明面上毒尊不过是略微动了两动五指,却是险些将瞎子废去,且额头已然乌青,猛毒恰如江流齐齐冲入经络之中,瞬息废去小半经络。
“毒尊何时也对我等这些个奴才生出兴趣了,晚辈之间厮杀,何必劳烦前辈出手。”
黑袍毒尊冷哂两声,将手撤去,“也不瞧瞧脸上这褶子堆叠,竟是还有脸皮说什么晚辈之间厮杀,大抵因眼瞎处处跌跤,才练出这么张极厚的脸皮来,空有这一身几近失传的玄妙法门,修到如此年月,仍不得丁点五境真意,倒当真是浪费。”
“你若是吴霜这几位弟子的年纪,哪怕是五境,本座也断然不会理睬半分,任由你等各凭本事取走那三人性命,不过若是那大元的劳什子仙家如此不顾脸面,今日本座也行一次以势压人,有何不可?”
已是浑身脱力,艰难撑住长枪稳身形的赵梓阳勉强回头,却是瞧见场中无端多出位黑袍之人,分明再无半点余力,头脑也是昏沉,竟是无端想起当年二绝上南公山兴师问罪的时节,这位毒尊也曾跟来,但不知为何,却是帮南公山艰难度过那场大灾,虽是事后并未停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