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唐不枫后来居上,自是要起几分争强好胜的念头,但越是如此,越迟迟不得破入三境。凭沈界话说来,要说唐不枫乃是在江湖上的一块顽石,经多年磕碰打磨起落浮沉,早已是将整块顽石磨得剔透,更何况本来便是枚璞玉而非顽石,心念足够跟上修为,当然要添些水到渠成的玄妙气,而久在漠城当中的阮家主如今心念,尚不能比肩唐不枫,坚固柔韧皆差起一截,所以纵然天资并不见得逊色,也避免不得放缓脚步,多受磨砺,反而是好事。
话虽没错,然而唐不枫是何等护短的人,正是沈界说出此话过后,就越发时常寻衅滋事,即使遭沈界敲打得脑壳生疼,难求胜机,还是时常前来讨教,而后再度被沈界凭书中神通揍得鼻青脸肿,悻悻离去,不过两日再度前来讨打。
不过纵是知晓自己显露修为,唐不枫能在穆氏地域中更为顺风顺水,沈界也从来不在外人眼前显露神通修为,因此在旁人眼中,这位面皮俊秀风雅非常的书生,仅是个终日离不得书卷的书痴,没准出谋划策尚有几分功底本钱,但要是过招,则真未必能打赢八族里头的孩童。
唐不枫练罢刀后,自顾回返,瞧着是练刀,而实则却不止练刀那般容易,既受穆氏族首器重,免不得要教穆氏部族里的汉子刀枪本事,修行能耐兴许学不得,可刀法精妙乃是一招一式靠功夫硬磨,学来几手高明路数,不见得日后就用不出,所以每逢唐不枫外出练刀时,唐字牙旗下皆要立身不少穆氏部族里的汉子,瞧冰河正中刀花翻卷来去,哪怕这唐疯子再疯癫些,相貌丑鄙不堪,在这些位崇武嗜武的汉子眼里,大概也要比娇俏娘子中看。
“前来大元时日不短,这身量倒是比以往强出许多,本来很是有些面黄肌瘦,如今还真是有些武夫莽汉的架势。”不算奚落,沈界从书中费力拔出两眼,瞥过眼唐不枫,遂将书卷放入怀中,并肩而行。
北地寒气到此时并无消退迹象,而是愈重,烈风四起尚难辨认风向,霜雪紧实,于河堤两侧挂起足有数丈长短冰凌,仿若悬剑,也如犬牙。
“旁的暂且不提,吃喝甚好,难怪当年还在齐陵颐章走江湖时,听人说当初连年狼烟浓时,捉对拼杀大元铁骑能夺天下魁,更何况是百骑千骑前冲数十息,怕是四境修行人遭撞得结实,照旧得折几根骨。”打从入穆氏起,唐不枫算是将本来那点零星成见也尽数抛却,如说是当年还觉得大元铁骑无双难免有吹嘘之嫌,真到此地,方才晓得这些位壮硕如牛,能拉满大弓的汉子有朝一日立身沙场当中,是何等骇人。
沈界则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