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成,却是在那位黑袍毒尊踏蝉而来时顷刻散去,落得这般必败之局,饶是有万千道理退路,不过是一寺住持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更难将孽业撇得干净脱身事外。
“佛门七妙从古至今也少有凑齐时节,再因近朝战事频起,僧众纷纷避世隐世,木砗磲妙用虽多,全然不能凭此物庇佑一寺偏安,覆巢之下无完卵,欲要脱身,脱身红尘可不是什么上上之选,”不空禅师叹息,从怀中拿出那枚小巧玲珑砗磲来,托在掌心,“住持的终生道行比起一枚宝物,老衲还是以为前者更重些,何况佛门如不在烽火遍地时广开寺门,庇佑生民,怎能得来那等人间传颂至今的大自在,住持佛法精深堪称当世无双,何苦偏要寻这歧途走到尽处。”面皮苍白胜雪的不求寺住持低眉,怔怔打量那枚无甚光华的砗磲,到头释然一笑。
说是钟台古刹的不空禅师不修佛法,从来都是佛门里脾气秉性相当古怪的住持,而三言两语之间,瞧来修为却不见得低,必是想清当中症结所在,佛门好清修,何况隐世不出多年,纵起初有济世慈悲念头,奈何与人间倒是愈行愈远,连入世都少有,又岂能将两脚站在人间此地,所遇凡事起的念头大多独善其身,偏安一隅,怎肯渡人渡世,而连自己这住持都无端着了道,故而年岁悠悠,心结从来不曾解过,以至于有后来欲凭佛门七妙规避乱世,护不求寺周全,从而不惜设下这等困局,若非吴霜破去此局,只怕眼下已然成行。
于是再朝遮世看去时,不求寺住持神情已是洒脱许多,伸两指点在遮世眉心,于是不求寺佛堂下腾跃出无数道金光,似蝉翼飞叶,而后化为无边无涯极细金丝缭绕周身,悬于半空之中勾连成万千经文,顺不求寺住持枯瘦两指,汹涌灌注到遮世眉心之中,尽管遮世有所避让,可不求寺住持两指始终稳稳压在其眉心处,难得畅怀笑道,“为师从来就不愿???????????????随性而为,此番好歹是相通了许多事,且率性一回,又有何妨。”
自接过不求寺住持位后,这位佛法极精的住持足足耗费过数十年参悟寺中沉积无数年月的愿力,如能化为己用,于乱世之间即可添一分安身的手段,但往往事与愿违,几十载苦思冥想万般试探依旧无所得,仅可取来其中顶顶微薄的愿力,可如今诸念通达,索性递两指落在遮世眉间,遣万千佛文尽注其中,而遮世眉心灵台任由万千佛文愿力灌入其中,竟是一并承下,愿力如海,金光如波。
如此动静连山间停足的毒尊都是转过身来,静静观望远处不求寺佛堂,目光当中光华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