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呐,这小子还真未必是什么坏人,以往言说德不配才,恐怕是咱三人心眼小,瞧不得旁人高明,见不得人家占卦堪舆
的本事高,细想之下袁淳这小子,八成是在道观里头从来不晓得替旁人想,更也不晓得银钱有甚功用,才是屡屡行事惹人心烦,没准年纪再深些,就能将人间这点事学来个皮毛,当真不见得是生性狂傲无忌。”
今日事毕,已是在天色将晚,三位灵台郎拾掇罢桌桉物件,悬起毛笔纷纷起身,正要离司天台散去各自还家,当中有一人开口,偷着指指那位无精打采趴到桌桉处的袁淳,无奈摇头笑笑,就这么位虽说年纪不小,心性却犹如乡间孩童的主,又从何处能看出有半点刻意作恶,不服管教的迹象来。
“说到底咱仍是不能免俗,太史监里头大多是些位神叨叨的主儿,都学过所谓趋利避害,自以为超然世外,看不上人间这那人辛劳奔争,然说破天去,也是俗人,袁淳的本事你我心知肚明,在我等之上,说没有一丝妒意,那是天大假话,不过里头还有些前辈恨其不成材的心思混杂,处处都是瞧不上人家。虽说受监正禁足,数月不许出司天台,当值的营生可都是撇给袁淳,那小子可没什么怨言,掂量掂量咱们的肚量心眼,是不是也有点小?”
三人亦是有些感慨,不过皆是默默记下要替在司天台受罚的袁淳看护鸟雀此事,又扯过几句近来事宜,连同皇城当中传来的消息要务,便是各自还家而去,偌大司天台除却些昼夜当值的小厮小
吏,就仅剩袁淳一人伏桌,抬头见四周空空荡荡,日落在即,倒有些凉风筝拂,夜色受清风接引徐徐蔓延开来,总算稍稍缓解去早些时候燥热。可不止是清风夜色渗入司天台,还有道青衣人影,同样毫无端倪落在司天台旁,就坐到袁淳相隔十步远近处。
来人青衣,单手握一对剑,另一只手却提着枚符纸,恰好装上袁淳从桌桉处抬起头来,相当不避讳找来两枚玉盏,放到眼前一枚,另一枚甩到袁淳眼前桌桉处,玉盏落地,纹丝不动。
“怕什么,能进司天台的人,即使是你此刻扯起嗓喊到明日天明,也未必会有人来救,不如饮酒先。”
袁淳愣愣看着眼前这青衣剑客,琢磨片刻,松开手头龟甲,竟然当真是接过玉盏,但里头空空如也,一时摸不清此人来意。
携双剑而来的剑客没多言语,拿起符纸朝盏中倒酒,本来奇薄奇轻的符纸,却真是有道酒液缓缓注入玉盏,随后仰头一饮而尽,再将符纸递到袁淳手中,饶有兴致打量四周物件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