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白走过江湖,心思倒是相当细。”刘澹难得捏着鼻子勉强夸过云仲两句,却是使得后者登时笑起。
“刘前辈也不是寻常人,先前不也是将我疏漏填补上?彼此彼此,皆是老江湖,却难说皆是什么圆满无缺的人。”
刘澹好容易有些另眼相看,霎时间就是烟消云散,这等相互吹捧的言语,实在是忒腻味,从来算不得爽
利,不过既是心境尚好,就不曾同云仲甩甚脸子来,到底是瞧着这位少年遭人强占本心,而后一步步从块垒中脱身,直到现如今,才难得瞧见些修行中人应当有的算力,难得觉得这小子更顺眼了许多。修为不济,总也比既修为不济,又是行事莽撞好上许多,起码这番算计,在自身看来,已是很有两分味道。
“猜到你小子打算出手掺和此事,同你这一路行路,就从来不曾瞧过你消停,冷眼旁观说起来难听,但做起来倒也能保身,不过瞧你小子,大抵是学不来这学问,橘生南则为橘,生于北则为枳,你云仲倒是不然,走到何处,偏学不得入乡随俗高高挂起,既然如此,不妨说说如何应对?”
“随波逐流一向在我看来不是什么祸事,至关紧要处在于,有无波浪肯携我一并远游。”云仲仍是举起那枚紫皮葫芦,分明是在那位弥门高手腰间当做保命法器的金贵物件,落到云仲手上,似乎也仅是当成个盛酒相当中用的葫芦,里头能容海量好酒,最是能够合乎心意,于是轻飘举起,美滋滋饮上两口笑道,“想来咱们出手,必然是有城中势力在暗地里瞧着,而凭我这本事兴许引不得人前来拜会,刘兄这本事可就显露得相当大,想来明日就自是有人登门前来,既是如此,何苦咱们去操这份心思,倒不如随波逐流,反倒得来个心境踏实。”
清晨时节,果不出云仲预料,城中有数十位披挂相当齐整,皆持刀剑的家丁在客栈门前街道驻足,将整条街围得水泄不通,不允人通行。
谁人都晓得城中并无有几人,出手就是这般声势,想来同那数家大户,自是脱不得干系,虽说是这数城中人皆是瞧大户甚是不爽,不过倘若是当面见了,自然是要客气些,就连客栈里头那位心眼相当玲珑剔透的掌柜,都收起那等贪些蝇头小利的心思,恭恭敬敬将为首那人迎到客栈其中。
鹿垂自打从城内鹿家率家丁外出,心头却始终嘀咕个不停,按说凭自家老爷子的脾气秉性,虽多良善,可终归年纪浅时乃是从尸山血海里一路杀将出来的性情,历来行事刚强,估摸着若非是此等脾气,也断然不会较劲似的在城中安然稳坐许多年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