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主掌灯时节,将自身壮年时所穿衣甲披挂齐整,拄刀而立,已是在这数十枚木箱前站立许久,任由天色渐晚。
直到此时,鹿垂才晓得这场贪墨事中,为何那位琵琶客要言说,岂止千斤,但凡是将涉此事主谋尽数连根拔起,近乎是要将鹿家多年经营尽数打乱,于荒废断墙之上重起炉灶,谈何容易二字,更不曾想到眼前这位老人听闻家丁颤声念诵账目时节,心头肝火何其汹烈。
可这柄对于鹿家老家主而言已然使唤不动的刀,分明知晓是伤人伤己,却终究还是落地。
秋时,鹿家依家规诛杀共五十四人,其余参犯之人剥去银钱逐出鹿家,再不可于北境逗留,家眷老小一并受牵连,逐出城去,再不允回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