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性如何,当年家母外出所乘车辇,可还记得是如何场面?」
金石泉自然是尽言,言说家主夫人,自是乘数马车辇,绫罗伞盖,单是跟随侍女便足有数十,沿途伺候,小人恐污了雍容,不敢抬头去望,只是默数下脚步声,才粗略估计出这等数目。
「对,可如今侍女不过两三,车帐无伞盖,而穿戴衣裳,仍是用的多年前购置下的物件。」
公子还是脸上挂笑,但那笑意甚是冷清。
「或许是张家欲要延展势力去往别处,故近些年来银钱要略微紧实些
,大抵是为正途。」金石泉依旧不敢抬头,低声应道。
但话说到此处,两人都是心知肚明,张家少主要提的是什么。张家正室自入张家以来,呼风唤雨,穷尽荣华富贵,自是不在话下,不过这些年来,似乎是有些细微变动,虽是渐有增减,可其无论衣食住行处的场面,都远不及当年。张家单是侧室便有十二室,尤其两载前张家家主纳妾,宴请宾客,就足耗费无数银钱,传闻这位张家家主新娶侧室,行走时节摇曳生姿,容貌当属在整座北境,都可排上座次,张家家主近乎是每夜都于此女子住处留宿,甚至通宵达旦也不觉疲累,险些荒废家事。
而本就穷尽奢靡的女子,自一载前添了喜脉后,则更是养尊处优,单是沐浴时节,春时需取朝露,夏时需求无根雨,秋时刮下新霜,冬时采撷浮雪,用以温养身姿玉肌,就连才降生未有多久的孩童,都近乎是被张家家主捧若掌上珠玉。
何况女子所生,乃是男丁。
一日过后,城内来了位披黑衣之人,似乎是不甚习惯,冬时难得的初晴天景,这位挂刀入城而无人阻拦的男子,近乎是将黑衣披到头顶,用以遮掩日光,挑选了个最是简陋阴暗处的客栈住下,昼伏夜出。
而在窈窕栈内的姜白圭,似乎也是因云仲到访而有些掉以轻心,或是打算佯装云仲尚未出城,近来并未去往密道,行踪甚是稳固
,只因从城外凭银钱招揽来些许走江湖的高手,一时也无多少防备,难得能趁月色坐于客栈之外。
正是这两件最是瞧来不相干的小事,却是险些改换整座山兰城往后格局。
「明月几时见,城冬盐米深。」多饮过三杯两盏的姜白圭坐到客栈楼下,穿得依旧相当暖和,将一坛未开泥封的老酒放到桌边,自个儿浅斟缓饮,周遭来客,却有不少生人,杂乱无章坐到原处,并不饮酒,而是纷纷将包裹
兵刃,摆到桌案处。
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