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近乎是避无可避,如若是胥孟府尚未打定主意,修行人踪迹,是万万不会显露半分,忌惮于五绝所定下的山上人规矩,不过眼下胥孟府,似乎已是顾及不得此事,于是才有唐不枫率凤雁卒出壁垒,而遭人截杀一事。
雪泥鸿爪,草蛇灰线,皆指向胥孟府军势不能长久,只是究竟是那位黄覆巢所剩寿数无几,还是胥孟府的确撑不得数目如此之重的铁骑,亦或是燕祁晔也持着同王庭少赫罕一般的念头,谁人算计不出个定数。
既心意不可回转,在下斗胆问上一句,自渌州迁往别处的百姓,可否有十之六七存留?
没去理会贺知洲,王寻尺两眼依旧望向久坐未言的温瑜,后者仍旧是神情面色寡淡清减。
王庭自不会袖手旁观,不单是流州白楼州两地,即使是本就为战事近乎掏空余粮的姑州,同样是将粮米钱财聚拢而来,甚至洙桑道乔迁而来的殷实人家,一并送上这份厚实大礼,纷纷陈列于渌州边境处,保渌州百姓衣食,更有兵马护送,老幼病残者有车马转送,只留有不过一成人手,用于看护渌州,使其不至于变为一座空州。
古往今来,从未有战事之中,急迁百姓而少有殒命的先例,往往迁徙百姓一事
,就如同于人人头上皆悬有口森寒长剑。既未有足数余粮,又不曾留有什么安身立命的手段,但凡被逼无奈迁徙之人,路途饿殍冻死尸骨,几可成山,但此番温瑜所言,却是使得王寻尺缓缓吐出一口气来。
换为旁人,王寻尺如何都不敢轻信,能于这等危难时节,尚能顾及百姓,不过既是王庭出手,大抵温瑜所言不虚,于是才是将紧蹙不展的眉头稍稍舒缓了些。
州牧府外,依旧人声驳杂,不过此时听来,就稍稍松弛下些许细意。
不知日升月潜,就自然担忧明日,而知晓日升月潜,乃是上苍造化过后,就不再那般担忧夜色侵袭,毕竟明朝,日光照旧遍地洒金。
温瑜贺知洲只用两日光景,就自渌州州牧府,行至渌州正中处,正欲东归,而温瑜却是难得不曾急转而归,却是趁夜色飞雪时,驾马行至高川处,居高临下,张望这座条江流。
此间乃是大元为数甚浅的水泽地,横贯渌州,也正因渌州地势平坦,而这道唤为苍水的江流,一日不停,自东而西缓缓流淌,追究其源头,大抵要在渌州壁垒以东数百里开外,虽水势算不得急,但江面倒是宽阔,眼下大多为隆冬时节冰封,然仍依稀可听闻厚重坚冰之下,仍有流水声。自古而今,这道苍水近乎可称得上纵贯大元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