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摘下那枚外行中人都能窥见妙处的狼毫,朝石虎头顶王字处,斟酌着点上一笔,便止住石虎颓势,浑身本已是在剑气下劈得炸碎的土石荒草,皆是被强行扯回原处,而后痊愈如初,连那头本就比肩山岳层楼的石虎,浑身都蔓得一层明黄,反倒更有山中君威风。
佳人点口,总感言事断肠,猛虎绘王,方觉威风赫赫。
天公台内,唯有夏景奕笑意最是开怀,哪怕是云仲受数位高手压制到如今,尚不曾束手无策引颈就戮,纵是到近乎山穷水尽地步,依然强行挣脱这方虚境,此时将三境修为剑气尽数施展开来,夏景奕仍只是觉得快然。能将自个儿挤落到天下十人之外的,本就应当有泼天的本领,而这道绝艳之极,更兼排山倒海势头的剑气,铺天盖地倾压而至时,无需言说云仲究竟可否般配天下十人这等头衔虚名,起码作为一位剑客,一位同在剑道其中行路多年的剑客,怎么都是够格的。
对于夏景奕而言,云仲倘如是一如不久前那般,连半点剑客声势威风都不曾显露,便在这天公台内身死道消,大抵才要觉得屈辱,但分明前后递出阵道拳意,与这道扶摇而起剑气的云仲,才更值得凭剑气剑术决个高低上下。
多年前在白鸿帮睡马槽,
尚要被帮中人于十冬腊月泼上满身腌臜臭水的夏景奕,此时才觉心思通透,明镜高悬,于是自行走上前去,将那柄跟随自身走南闯北的窄长细剑横在身前,而云仲同样是将那柄出自剑谷宗孟蟾山之手的四夫子横在身前,伸出两指,稳稳点在剑脊上。
就在不久前这片天下北地不求寺外,有过这么两位立在当世剑道魁首斗剑,一位乃是堪称天下剑道朝圣之所的剑王山道人,一位乃是南境颐章不见威名显露的南公山剑仙,剑气滚犁千尺,时至如今仍有剑道中人频频拜视,倒是已然入世的不求寺因祸得福,不晓得赚取多少香火钱。而时隔不远,同属北地,同样有两位剑道后生其中翘楚,求剑多年,而最终站到这方很是有些狭小的天公台内,横剑相对。
然而差别便在于,夏景奕近乎将多年苦楚尽数化为冲霄杀意,而云仲却犹如一汪水潭,既不知其深浅几何,同样不知其水潭是否通透澄清。
旁人所见,个中辛劳生死,无外乎南公山一力担之,相比于寻常江湖中人,存有个不亚于天下五绝坐镇的师门撑腰帮扶,种种明枪暗箭,生死厄难,自是有师门替其撑腰解困,然而个中酸楚辛苦,却是往往视而不见,更不必言说,南公山受五绝压制日久,或许种种厄难同样是因云仲乃是南公山门人,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