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息那双猩红的眼睛血丝渐渐退了。 他跪伏的身体缓缓撑直,目光深沉复杂地看了宁非烟一眼,却什么感激之言都未说,默不作声地起身将叶帘抱起,转身就此离开君归宴,朝着内阁方向寻去。 女魔君手指轻轻叩击放在她面前的那枚玄铁盒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宁非烟。 “今日这场君归宴人未至齐,三河自封眠于魔界的大地山脉之中,即便是朕也唤醒不得。 六河尚未寻回,如今五河已向二河发出挑战,战令已用,如今这第一枚盒子中,可是还存放有一位河主的战令,只是不知,这战令是二河主投的还是四河主投的呢?” 御座设与长阶云台之上,立于至高点,宴中群魔若无魔君准许,皆无资格直视君容,自然也就无魔能够窥测那六枚盒子之中,是否有投入战令。 历代君归宴,属于一河的那枚玄铁之河,年年空寂无人敢投,今年君归宴竟是如此动魄精彩的吗? 居然有下位河主胆敢挑战一河双灵的蜀辞大人。 二河葬心几乎是下意识地将神识探入自己的乾坤囊中,冷汗济济之下,只当莫不是自是遭了算计,战令何时被人给盗用了去? 神识入囊,发现战令好端端地安与乾坤袋内,葬心的一颗心这才沉进了肚子里。 随即他又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看了一眼正在安静低头饮茶的宁非烟,不由慢慢露出了同情怜悯的目光。 …… …… 苏息怀中抱着叶帘冰冷的身体,鲜血沿着她的手臂淌落一地。 他来到自己的屋殿前,脚步忽然停了下来,回首冷冷看了一眼身后的恶兽祸斗。 恶兽祸斗身子轻抖,目光忌惮,心领神会地不见、不闻、不听、不言,身子如水中镜花般被打散消失。 虽说祸斗的任务是看束五河苏息的自由,不让他轻易离开魔界王城。 但毕竟对方身份摆在那里,他无权干涉苏息的隐私,更不敢窥视他的生活习性。 每每到了苏息露出这样的冰冷眼神,它都会自封五感,不敢多瞧多听。 只要符链不断就好。 祸斗的形态从他身后完全消失,再也感受不到那令人厌恶如同看门犬般的气息后,苏息这才一脚将门踹开。 当他身子迈入屋中的那一瞬,他动作骤然一僵,眼神当即就沉了下来,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子致命般的如麻杀机。 室内帷幔飞舞鼓荡,榻前少年身下堆积着许多衣衫襦裙,怀中抱着一整套衣衫男装,愕然地看着门口那位不速之客。 瞬息之间,他说了一句话。 “你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满室杀机陡然凝滞,气氛陷入微妙的安静与尴尬。 苏息目光微偏,看着一侧柜中翻乱的衣衫,大部分皆是衣裙女装,显然,这并非是他休息的那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