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犹豫的样子,虞世南也不逼她,慈祥地一笑,白须轻抖,“无妨,你可以仔细想想,若你愿意,这几日只管递了帖子到老夫府上即可。”
说完这话,他便称有事在身先行离去,留下满心纠结的遗玉,一直站在不远处,将这一老一少的谈话听了个大概的中年男人走了上来,轻声道:
“师从虞大人是件好事,为何还要犹豫?”
遗玉扭头看见来人,不答反问道:“房大人,若是学生没记错,您前不久在被禁令在府吧。”
她口气冷淡,房乔也不生气,“这宴展是禁令下达前我应下的,学士宴不能耽搁,吴王殿下特到陛下那里求了情,允我今日出门。”
不得不说,在那纸禁足的诏文下发后,今天早上在粥铺听到房家摆宴,这会儿又见这人出现在学士宴上,让遗玉又清楚了三分,当今皇上对这位房相是有多“宠爱”。
许是看出自己不招遗玉待见,余光瞄见朝这边走过来的卢智两人,房乔神色微暗,抬脚朝一旁去了,这有些退避的举止,并没引起一旁八仙桌边沉醉在那幅《春江花月夜》上的文人。
“怎么闷闷不乐的?”卢智问道,遗玉便将刚才虞世南叫她过去,提出收她为内门生一事说了一遍。
卢智听后,看着她眼中的犹豫,道:“你不是很尊崇虞先生,这不是件好事吗?”
遗玉当然知道这是好事,放在今日之前,若有人告诉她,虞世南愿意亲授她书法,她绝对会欢天喜地一番,可今日见着和吴王李恪同出入的虞世南后,遇上这样的好事她就不得不犹豫了,她是尊崇“五绝”虞老先生,可却不想同吴王什么的扯上关系。
卢智只这么一问,便看出她在担心什么,但这里毕竟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既然你拿不定主意,这事就回去再说吧,来,先帮杜先生的画落印,宴散后,按照惯例,这幅画是要留在天霭阁供赏一个月的,呵呵,你只当是沾先生的光好了。”
他说是沾光也不为过,这学士宴虽不比五院艺比来的盛大,含金量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幅画留在天霭阁供来往客人观赏,一个月后,这长安城的文人,怕少有人会不知道今年的学士宴是杜若瑾摘了魁首,遗玉的印号留在上面,少不了被人记得,在这个认印不认人的年代,就算是无人知晓她姓甚名谁,也会记得那“颖心”二字,当是一种提升名声的捷径了。
遗玉暂按下纠结,拿出刚才收起来的印章,对杜若瑾道:“那我便沾沾杜大哥的光,嘿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