劾他。”杨国忠先吩咐了一句,之后才沉吟着想罪名,缓缓道:“他恃功自傲,目无君上,心怀怨怼。”
“喏。”
这次诸官员们应喏得很快,他们都知道杨国忠为了表示对付东宫的决心,展示能够对付东宫的实力,那就必须除掉王忠嗣。
事关坐稳相位,绝无退路。
之后,又罢免了几个亲近东宫的官员,杨国忠揣摩着如此该足够表态了,方才拿起案上的公文看起来。
他任相以来,先忙着收服党羽,又操持了财赋之事,还开始对付东宫,到如今才有时间审理具体的事务。
“这是南诏一战最后一批有功官员的封赏,请右相过目。”苗晋卿见杨国忠拿起了公文,连忙提醒了一句,笑道:“都是依右相的意思办的。”
“不错。”
杨国忠点点头,漫不经心地应了,正要放下公文。
忽然,他眉头一皱,伸出手,在一列字上抹了抹,仿佛在确认自己是否看错了。
“为何把薛白调为中书舍人?!”
杨国忠有些恼怒。
他当上右相,就得为圣人压制太子,就得除掉东宫一系中最有威胁的人,那就是王忠嗣。
虽然此前薛白一度消除了王忠嗣在圣人心里的不好印象,但这次,鲜于仲通私下里其实向杨国忠禀报了一些事,让杨国忠坚决对王忠嗣下手,当投名状。
这种时候,如何能把薛白调回来?
苗晋卿却是一愣,诧异道:“可这……不是右相你的意思吗?”
“本相何时这般说过?!”杨国忠大怒,抬手一指,叱道:“苗晋卿,你是当我这宰相易欺吗?”
“可,中书门下的文书……”
苗晋卿还待解释,忽想到一事,转头四顾,环视着堂中的官员们。
他想到中书门下其实不止杨国忠一人能下发公文,还有陈希烈。
然而,陈希烈此时并不在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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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希烈今日又去了李林甫的墓地,在坟前上了几柱香。
而他祭奠的,实则是他逝去的光阴,那些年他身为左相,却只能在李林甫的强权之下唯唯诺诺,一事无成。
好在,一切如他计划,他终于熬走了李林甫,到了可以大展拳脚的时候。
今日与他一道去拜祭的还有杨齐宣夫妇,上了香,陈希烈坐上马车,唏嘘道:“我听闻,右相卒后,唾壶在家中大摆宴席,欢饮达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