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和八十八年六月,山东临沂。
清晨一阵小雨之后,太阳又笼罩在大路上,反而有几分阴凉的感觉,借机驱散了暑气,似乎预示着今天出行会一路平安。
对于鲁南能这么快恢复元气,这完全出乎于柳镜晓的意料之外,他的政策是“不兴土木”,说白了就是学一学文景之治,积蓄实力扎好根基,现在鲁南却变成了一个热火朝天的大工地,堤坝、道路甚至有人提出要大修佛庙道观,以谢上天之德,结果柳镜晓当即发作,冷冷地回了一句:“我没钱!”
现在大家都埋怨柳镜晓的胆子太小,捂着钱袋就怕风险不敢投下去,现在这些工程款,只有民间自行筹资,再加上官方略作补助。
只是大家都不清楚,沈纤巧事先的预计是完全破产,她说一个年下来,赤字顶多十几万,现在花钱如流水,有时候一个月账本上就有了近十万的赤字,让柳镜晓好生心痛。
至于张克留下的乱摊子,沈纤巧玩了一手很巧妙的棋,这百来万的债务,沈纤巧先行进行整理,所谓“整理”,实际就是部分赖账,首先利息不能太高,不论高低年利一律三厘半,而且这三厘半利息要追溯到以往,如果年数太久,沈纤巧还要扣去几成,其次一切债务要削债两成,而且凭据不过硬的,或者是柳镜晓入鲁之后临时借的款子,她一律不予承认。
张克到处搜刮民脂民膏,很多借款都缺乏合法手续,这样一“整理”,这赤字就从一百万出头变成了六十万不到,不过对于这整理下来的债务,沈纤巧也是打定赖账的主意。
他学得是共和初年海上沈家的办法,从柳镜晓要来二十万公款成立了一个鲁南银行,然后把这负债全部转变为鲁南银行的股份,即“所谓债转股”是也,每年只需要付出红利,即无须还本,又无需付息,当真是个好办法。
但是债主也表示满意,没错,张克是许了很高的利息从自己这借了大笔款子,但是那借法是用荷枪实弹的大队士兵来借的,自己也不求利息,只求还个老本,象城南铁铺的邓掌柜,先后被借走了六千多大洋,连同利息算起是有一万出头了,可是人家张克张会办从来是有借有还的,只是这日子就稍稍有些拖,向他要债务,张我帅从来是一句话:“下个月再说”
每当被逼急了,他就说:“明年吧手头太紧,明年一定还你!”再逼急了,人家就动起武了,抓人、抄家,还也逼债的话,张克只有用狠招了,那就拉出去枪毙,以便耳根清净。
后来看到张克跑了,大伙儿对这个钱就根本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