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亲切地道:“国公经略辽东一别经年,回了家,自然得先与家人团聚,尽享天伦之乐,纪纲可没敢追去慈姥山聒噪,惹夫人们的嫌,只好候在京里啦。纪纲是国公的老手下,不是外人可比的,您可别记卑职的错儿。
呃,卑职刚刚听说,明日一早,国公又要奉旨赈灾去,这一去又不知几日才得回转,今儿晚上,无论如何,国公您得赏我这个面子,叫纪纲摆酒,奉承奉承,聊表心意。我已经叫人去知会小刘了,就咱们仨,您看成吗?”
夏浔睨了他一眼,纪纲一脸的坦诚热切,就恍如刚刚当上锦衣卫指挥使时见到他一样,完全是一副自家人的模样,亲切中透着敬慕,一刹那间,甚至让夏浔觉得此前二人之间的疏远只是一种错觉。
夏浔不由暗暗惊诧:“纪纲何以前倨而后躬?”
※最※新※最※快※文※字※更※新※百※度※锦※衣※夜※行※吧※
夜色深了,夏浔趁着酒意,与刘玉玦走在国公府中庭后的曲廊上,前方有两个俏婢打着灯笼,隔着四五步远的样子,给他们引着路。
今晚的酒喝的很痛快,夏浔、纪纲、刘玉珏,好象又回到了昔时,夏浔还是那个弃文从商的青州秀才,纪纲还是那个被府学开除的嫉俗青年,而刘玉珏,则依旧是那个温良如处子的腼腆男子。他们谈天说地,叙历史想未来,骂贪官污吏,笑荒涎不经,至少在那一刻,他们是完全放下心防的。
可是当夏浔漫步在这曲廊回苑中时,沉寂的神色便又回到了他的脸上,昔日的轻狂,就是他的生活,而今日的轻狂,则只能是偶尔的纵容,他现在是权位尊崇确当朝国公,这一点谁也无改变。
刘玉珏还是习惯性地比他微微落后半步,两个人都没说话,似乎都在静静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刘玉珏觉得,非论是国公也好,纪纲也罢,好象每一个人,渐渐的脸上都多了一件面具,有时摘下来,有时戴上去,有时戴上就忘了摘,时间久了,竟然叫人不再记得戴上面具的他是他,还是不戴面具的他才是他。
就像今晚,想想刚刚的觥筹交错,酒酣耳热,再看看正负手漫步,微带寻思的夏浔,刘玉珏也不知道哪一幅排场才是真实的,哪一幅排场才是演戏。
不过,对他来说,那些都不重要,家里一直催着他成亲,可他对女人根本没有兴趣,若是平常交往也就罢了,一想到要同床共枕,甚至耳鬓厮磨,他就从心眼里恶心,他宁愿就这样过一辈子,像罗克敌一样,白衣如雪,孑然一身。
时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