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有极大难度。一则,县库里存粮有限,就算尽数拿出来平价销售,扔出去就像往洪水里扔颗石子儿,连个泡儿都溅不起来,难以据此平抑物价。
商贩们各展所能,从外地购进的米粮就不消说了,就算本地有些富商大户,家中存粮几多旁人可不知道,你勒令他平价销售,人家就说无粮可卖。自家存粮几多,只有人家自己才知道,人家又没犯法,下官也不得听着点风声,就挨家挨户的搜查,盘点人家的粮仓,这事儿着实棘手,是以为了免致饿死苍生,他们卖的粮食纵然贵一些,下官也只好睁一眼闭一眼”
这谢县令说得满脸苦色,不过一般为官者,很少会在上官面前自承自己迫于困难向下边妥协,所以他的坦诚,反而搏得了夏浔的好感。而夏原吉等人熟谙官场,对此更加理解,在处所上做县令,说是一县的父母官,其实在处所上绝对不成能嚣张嚣张,刚愎自用,除非你朝里有极硬的靠山,并且压根不筹算在这儿干多久,否则强项县令可谓凤毛麟角。
究其原因,就在于古代人口流动性不强,世家大族几百年假寓一地,繁衍生息,在本地的各行各业中都有势力,因此一方县令要在处所上做出点政绩来,必须谋求这些处所大族的支持,不要说摆什么官员嘴脸了,逢年过节,有个什么喜庆事儿,这些官儿们得去给人家送礼凑趣才成。
这样的世家大族由于久居该地,一般是对处所上是很有责任心的,修桥补路、建立义学,遇到灾荒赈济乡里,都被他们认为是自己的分内之事,因此对官府的统治是一个有益的弥补,可是一旦其中有人利欲熏心,想发国难财,处所官也有许多顾忌,不敢做得太绝。
一方面,他们权力有限,跟处所大族匹敌,最好也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另一方面,他们还要在这儿做官的,一旦撕破脸,以后少了处所士绅的拥戴,政令的下达、粮赋的征收,就都成了大问题,所以很难做出过于坚决的决定。
而这些对夏浔来说固然不是问题,他要的是赈灾的效率,效率越高,死的人就越少,温文尔雅的手段,现在是行不得的。夏浔冷笑一声道:“这其中的事儿,本国公也约摸知道一些,你还要在这儿做官,本国公不让你为难,这个恶人,我来做!”
他转向俞士吉,叮咛道:“夏侍郎,立即着手赈灾事宜,晓谕处所,朝廷赈粮马上就到,并分部分带来的粮食以平价售卖,对家园全部受淹的苍生设粥棚赈济;俞御使,严查待价而沽、哄抬物价者,因为灾荒,有劫掠哄抢、诈骗偷窃者,严惩不贷!”
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