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警察已经三十多岁了,经验丰富,他知道像这种老油条就不能客气,一客气那边就上脸;但他人微言轻啊,上头说不抓,他还真抓不了——抓了也得放。
这不,上头就来话了:“那个陈全红关几天了?到时候就赶紧放了吧,别在咱们分局这边浪费粮食了!”
还差两天,陈全红就可以出去了。
这几天扫黑的成果不错,进来了不少人,但拘留所里的压力也大——市里面指示了,要从快从严从重处理。
所以拘留所里人来人往,但陈全红岿自不动。
这些来来往往的人看到陈全红之后都没忍住给他递了话,他们也看出来了,这从“打黑”的“发起者”竟然还一直留在这里等着出去,其他人都已经开始换地方了。
眼看着时间不多了,陈全红嘴里就经常念叨一句话:“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们这样做太过分了!”
但说归说,陈全红并不想真的“头点地”,他连半点委屈都不想受。
可时间却一直在往前走,没有丝毫地停歇。
终于,大门打开了。
“陈全红,出来签字,你可以出去了!”
这一时刻还是到来了,陈全红抓过笔,在纸上胡乱画了两下,然后使劲搓了一把脸,往外面看了看。
太阳很好,很刺眼,法梧桐上的知了还在拼命地叫,吱吱地让人心烦。
没人来接他,其实也没人敢来接他。
陈全红看了不少香港电影,他一出拘留所的大门,就低着头沿着马路边的人行道走,但要去哪里,其实他心里没数。
路边的出租车一辆一辆地经过,他都不敢打车,尽管他很想尽快逃离这个地方。
他感觉路边不管是谁,好像都在朝他露出不怀好意的笑,那些笑容要多虚伪就有多虚伪。
走到银行里取了几百块钱之后,他又低着头出来了。
詹钢就在不远处跟着他,对于张源交给他的任务,詹钢觉得很新奇。
不是收拾人,而是看谁要收拾人。
如果真的有人跳出来,詹钢就要当场出手了;张源的原话是:你放心出手,我兜得住,但要保护好自己。
前面的那个家伙警惕性很高,但反侦察的技术几乎没有,詹钢很轻松就跟上了。
最近的风声大家伙也都听到了,在车队司机进行分析的时候,不少人都觉得风声传得太邪乎了,因为张源表现出来的样子起码就不是一个狠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