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高官,是以认得文昌举、高亥、陈封等人。
高亥下车之后,躲避地上积水,提着衣袍上了台阶,习惯性回身一看,肖葭的马车正好一闪而过,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因肖葭马车既不奢华又不香艳,又是极其普通的颜色,是以并未引起他的注意。
高亥在管家的带领下,急匆匆来到了客房。深夜接到文昌举召唤,他虽不情愿,却还是急急赶来,心里清楚文昌举是为了今日两榜乌龙之事。
文昌举负手而立,背对高亥,面对正堂。正堂的墙壁之上,有一副万里江山图。
高亥趋步上前,叉手一礼:“下官见过文尚书。”
文昌举并未回身,肩膀微微颤抖,摘了官帽的他头上花发丛生,背也佝偻了几分,远不如白日在贡院之时官威十足。
“高侍郎,你从本官背后观看,可曾看到本官生有反骨?”文昌举的声音三分冷落七分官腔。
高亥微微一怔,嘴角闪过一丝玩味的冷笑,语气却十分的恭敬:“下官不敢冒犯文尚书。”
“你还不敢?”文昌举肩膀的颤抖更激烈了,他猛然回头,双目圆睁,胡须剧烈抖动,“你,你,你擅作主张添加了夏祥上榜,在你眼里,还有本官还有庆王还有皇上吗?”
若是以前,高亥此刻早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或是诚惶诚恐地认错,再为自己辩解一番,最终说得文昌举相信并原谅为止。今日他却不慌不忙地再次弯腰施礼,干笑一声:“文尚书有所不知,下官并非擅作主张添加了夏祥上榜,而是为皇上和庆王殿下选拔英才,为文尚书纠错补缺,捡漏拾遗,以免有遗珠之憾。陈侍郎、章学士都知道此事,也赞同下官之见,认为夏祥之才,本该录取。若不录取,才是欺君之罪。”
文昌举手指高亥鼻子,浑身都颤抖了,嘴唇蠕动半天才说出话来:“高、高、高亥!你私下串通陈封、章则是,枉本官一向视你为心腹……”
心腹?高亥嘴角闪过一丝不屑的冷笑,奴才还差不多,他脸上还是保持了应有的谦恭笑容:“文尚书言重了,怎么叫串通?下官领朝廷俸禄,自当为国分忧为皇上效劳。下官身为考官之一,难道连录取一名考子的眼光和权力都没有?”
文昌举颓然坐回座位上,有气无力地说道:“夏祥的试卷,不是已经毁掉了?”
“文尚书特意抽出夏祥试卷,令下官涂抹毁坏,下官当时一忙就忘了此事,试卷随手放到了一边。后来放榜之时被陈侍郎看到,陈侍郎惊为奇文。章学士放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