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夏祥、连若涵、幔陀、萧五之外,再无外人,才长舒一口气,叹道:“文人就是啰嗦,话多礼多事情多,送行就送行,还要说一番豪言壮语,再焚香弹琴,折柳相送,先人板板,脑壳都疼罗,真是一群瓜娃子……”
连若涵讶然而惊:“先生刚才所说之话,是哪里的方言?”
“应是蜀地方言。”夏祥笑道,“金甲先生既然早就到了,何必躲在土丘后面不肯现身?是怕见到曹三郎还是张厚张郎君?”
“都不是,老夫是懒得和他们说话罢了。”金甲眼睛转了几转,左手夏祥右手连若涵,将二人拉到远离了幔陀和萧五数丈之远,才小声说道,“文昌举被罢官一事,三王爷十分恼火,你此去真定,千万要小心行事,不要着了三王爷的道。”
夏祥深知三王爷不会善罢干休,点头说道:“谨记先生教诲。”
“谨记老夫教诲又有何用?老夫并非官场中人,朝堂上的门道,老夫又不懂。不过在老夫看来,三王爷虽权势滔天,想要把你玩弄于股掌之间,也没那么容易,你也不是好相与的角色,嘿嘿。”金甲嘿嘿笑了一起,自信满满,“三王爷最近苦恼得很,怕是一时半会儿也顾不上你。”
“三王爷有何苦恼?”连若涵和金甲相识,清楚金甲的为人,是以在金甲面前并无拘束,“先生不要卖关子,快快说来。”
夏祥微微一笑:“三王爷的苦恼是因皇上病情见轻,立储之事暂缓所致。”
金甲一拍身边的一棵大树,咧嘴一笑:“果然不出老夫所料,老夫就知道你能猜到原因所在,不负老夫对你一番淳淳教诲。多亏了你的药床药椅,皇上病情大为好转,是以皇上才亲自主持了殿试。原本是定下由三王爷代为主持殿试,此事,让三王爷大为恼火。三王爷还以为是老夫妙手回春治好了皇上之病,后来千方百计打探一番,终于得知了药床药椅是你的奇思妙想,夏郎君,三王爷现在对你可是稀罕得很。三王爷好不容易掌控了礼部,让文昌举依附到他的门下,你却扳倒了文昌举。皇上病重,三王爷自以为继位有望,又是你的出现让皇上转危为安,三王爷的继位大梦落空……”
夏祥很无辜地两手一摊:“关我何事?扳倒文昌举,只是为了天下考子讨还公道。制作药床药椅,不过是为了治病救人。两件事情,并无哪一件是为了针对三王爷,三王爷非要算到我的身上,我也只能无可奈何了。”
被权势滔天的三王爷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夏祥还能如此轻松面对,也算是难得了,夏祥如此浩荡如风宽阔